我當時雖然看不見自己的模樣,后來陶晞羽卻告訴我,那個時候,我提著一截木頭,手上鮮血狂流,兩眼殺氣亂涌的樣子,就像是一頭發了瘋的惡狼,隨時都可能撲上去把眼前的獵物撕成碎片。
那個時候,我也知道,自己不該隨便亂動。我每一個動作都可能引來鎮罪囚車,把自己的腦袋也變成刑臺上面香爐。
但是,我不能不動,人在絕境當中,最怕的不是身邊強敵環繞,刀劍如林,而是喪失了最后的一絲斗志。
不知道求生的人,哪怕生機就在眼前,也不知道什么叫反抗,甚至會聽從屠殺者的話,自己給自己挖出一個坑來。
白無常的死,幾乎讓所有人都失去了求生的意志,就連我也差點精神崩潰,好在我最后還恢復了一絲意志,這絲意志就是我最后拼命的本錢。
我必須發瘋!
我不發瘋,所有人都會意志崩潰。
我不發瘋,沒人能走出這座禁區。
我不發瘋,誰替我瘋!
面臨絕境時,你跟別人說上一天一夜,也不如跳出戰壕,絕地沖鋒時的一聲怒吼,我所做的一切,正是那聲沖鋒的怒吼。
楚寒煙看向我道:“王歡,事到如今,我們還能做什么?論功力,白無常與我們旗鼓相當,論人數,剛才我們已經投入了大半人手。我們除了上去送死還能做什么?”
我沉聲道:“至少,我現在可以確定兩件事。”
“第一,這里的鬼卒只能按部就班的活動,并沒有什么靈智,我們不是沒有機會動手。”
我沉聲拔高道:“我站在這里沒有被殺,就是最好的證明。”
楚寒煙的眼睛頓時一亮,我再次說道:“第二,鎮罪囚車每次出動之后,看似在等待下一次行刑的時間,實際上,他們是在蓄力,尸體上的那些黃香只不過是迷惑我們的東西。他們蓄力的時間,實際上就是我們的生機。”
楚寒煙的眼睛再次一亮:“你有什么根據么?”
我冷聲道:“楚寒煙,現在應該是我仔細跟你說什么根據的時候嗎?”
楚寒煙被我當面訓斥,臉色雖然有些難看,卻沒當場發作只,能改口道:“王歡,我承認,我已經被鎮罪囚車嚇破了膽,在鎮罪囚車面前,我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勇氣。”
楚寒煙輕聲道:“我佩服你勇氣,哪怕你是在發瘋。但是,我想看到希望。”
我深吸了一口氣道:“希望就在覺心和陶晞羽身上,你們從覺心身上摸走了什么東西?那東西又有什么作用?”
我從進入禁區之后,一直都在打覺心主意,原因就在于,我懷疑他們身上的帶著跟三眼禁區密切相關的某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