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夏輕盈說話之間,前方的甬道開始逐漸開闊,看上去就像是一座不斷打開的喇叭口,漸漸通向一座大型的巖洞,夏輕盈在我背后說道:“王歡,你看兩邊兒的墻……”
“我看見的,墻是被人炸開的。”我早就留意到了甬道兩側的墻壁,這里的應該發生過極為激烈的交戰,甬道墻壁似乎某種力量連續轟擊過多次,才會造成現在這種逐漸放開的情況。
夏輕盈輕聲道:“我不是說墻,我是說那邊兒……”
我順著夏輕盈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時,目光停在了一顆拳頭大小的窟窿上。
我幾步走到墻邊,用匕首在窟窿四周狠狠敲了兩下,成塊的黃土立刻掉落下來,土塊背后也逐漸露出了一扇被封死的鐵門。
嵌在墻里的鐵門早已被人用黃土在外面封死,看黃土的厚度,當年封門的人幾乎是門外修出一道墻來。如果不是有人,從門扇正中那道半尺見方的通氣孔里不斷向外挖掘,把墻給摳開一個窟窿,我們怎么也不會發現墻壁背后另有玄機。
我從夏輕盈那里拿過電筒往門里照了一下,墻里只有一座像是棺材一樣狹長的鐵箱,乍看之間就像是一只被推進了墻里的抽屜。
實際上,那卻是一間牢房,整座牢房當中只有一具散落的白骨。
牢房里的空間,除了能讓人左右翻身之外,就連解手的地方都沒留下。
我不知道,被關進牢房的囚徒,怎么能活在這么狹小的地方。卻能看出死者生前應該拼命掙扎過很長一段時間,甚至打算在墻上挖出一條逃生的通道。
只不過,他還沒有找到生機就被活活憋死在了牢房當中,不然的話,他的手骨也不會被折斷在尸身之外。
我剛想轉頭離去,又改變了主意,抽出蔑天寶刀連續兩刀劈斷了鐵門外面的明鎖,敞開囚牢從里面抽出一件繡著插翅猛虎的清代官袍。
“六品武官?”我忍不住一皺眉頭,清代官服是靠補子上圖案劃分官階高低,“彪”代表著六品武官,六品文官補子上繡的則是鷺鷥。
我趕緊把手電照進牢房,那里果然還留著一份手札,可是那份僅僅是用油紙簡單包裹的手札,早已經面目全非。大半內容都已經模糊不清,能看到的只不過是寥寥幾行字跡:本官……鐵情……趕赴星宿海……
我臉色頓時一變:鐵情跟我說過前世今生的事情,他一直懷疑自己前世死在了這座山洞當中,出去的只是他的轉世,這個清代武官也叫鐵情?
我趕緊伸手把尸體骨骼給扒了出來:“給我數一下他手指頭……”
“九……十……十一”夏輕盈道:“死者有一只手是六指。”
“真是鐵情?”我在劍池的時候,就讓狐媽幫忙查過鐵情的資料。鐵情天生是六指,后來在無鬼宗里斬斷一根手指——六指的人不能進盜門,那會影響手指的靈活。
我在星宿海遇見鐵情的時候,還特意看過他的右手,他手掌邊緣確實結著一塊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