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瞎眼干脆點上一根煙慢慢抽了起來,這一會兒反倒是李蛇露出了驚疑不定的神色,兩只眼睛死死盯著吳瞎眼不放,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什么不對之處。
吳瞎眼的煙還沒抽到一半兒,我就猛然一驚——齊雁他們腳下的湖岸,就像是被扔進了紅墨的海綿,從下向上的被浸上了一層血色。
齊雁雖然看不見自己腳下的情形,卻能看見我的表情。我只不過,稍稍露出了一絲驚色,就被齊雁看出蹊蹺。后者剛想邁步向前之間,殷紅血色便在探神手腳下潰散而出。幾十號人像是一下踩進了被血浸透的泥里,腳掌齊齊沒入土中半分。
齊雁震驚之下想要抽身后退,身后卻一樣浮現出了血色的泥澤。齊雁和她帶來的探神手只在短短幾秒之內就被困在了血泥當中。
探神手還沒來得及反應,血色霧氣就在眾人腳下氤氳而起,所有探神手紛紛掏出解毒丹塞進了嘴里,吳瞎眼卻呵呵笑道:“用不著緊張,血河煞里沒有毒。只不過是讓沾上煞氣的人多幾分血光之災而已。當然啦!你們要是福大命大造化大,說不定就是缺胳膊斷腿而已……你看看,說著說著就來了……”
吳瞎眼隨隨便便往一人身上指了過去,站在那人周圍的探神手不約而同之間把目光集中到了那人身上,忍不住同時發出一聲驚呼——那人印堂上的黑氣已經凝聚成形,乍看之間就像是被人在頭頂涂上了一層墨水。
下一刻間,各種驚呼就在探神手當中連連炸開,他們每個人的額頭上都泛起了黑氣,雖然黑氣的輕重各有不同,但是所有探神手卻沒有一人能逃出煞氣附身的厄運。
吳瞎眼哈哈笑道:“你們不是有法器么?不是有槍,有炮么?我們幾個站著不動讓你們打,我們倒要看看是你們的武器先崩,還是我們先死。那個小輩,你有本事破血河煞么?把本事拿出來讓我們看看啊!”
李蛇不緊不慢的說道:“破解血河煞的法器,就是你腰間的那個銅葫蘆。我說的沒錯吧?”
吳瞎眼得意的拍了拍身上的葫蘆:“說得沒錯,可是葫蘆在我身上,不是在你身上。”
李蛇雙手抱肩道:“我說,我能讓你乖乖把葫蘆交出來,你信么?”
“你大白天做夢呢?”吳瞎眼還沒笑出聲來,我的臉色就隨之一變,伸手拉住了吳瞎眼道:“老叔,快走!”
“走什么,我……”吳瞎眼到現在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兒。
我急聲道:“沒時間跟你解釋,快點走!”
我拉著吳瞎步后退之間,閃身闖進了剛剛從水里升起的那座偏殿。殿中陰冷之氣驟然襲來之間,偏殿地面上忽然敞開了一道機關閘門,上百顆人頭堆積而成的京觀從地下緩緩升起時,那些面色如常的首級,也隨之睜開了雙目,上百道陰冷如刀的目光同時集中在了我們幾人身上。
葉尋,李小貓同時拔刀出鞘之間,我眼看著人頭斷口上彈出了八只蟹腳,上百首級一個踩著一個頭頂,一層層的挺立而起,人頭京觀在瞬間擴大三倍有余,宛如作勢欲傾的山峰,向門口方向傾斜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