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周頡微微頷首。
兩人打開車門坐了上去,車子很快就消失在周頡的視線盡頭。
他凝視著車子消失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外面又漸漸下起了小雨,楊衡一邊開著車,忍不住分析起來,“這周頡家都是書香門第,爺爺還是書法大家,這種家族肯定看重門當戶對,不知道會不會接受江皖這個家庭,不過如果沒有拖后腿的爸媽,這兩個人的確是天生一對,名校畢業的創作才女,和海外歸國的青年高管,怎么看怎么配,所以才說有些人根本就不配做父母,除開給子女添麻煩就只會添麻煩。”
陳民滑動手機屏幕的拇指突然頓了頓。
楊衡忽然臉色一變,連忙解釋起來,“您別誤會,我說的是那種只會在兒女身上找優越感的垃圾父母,可絕對不是說您的意思,師父您這是為人民服務,月月以后長大了肯定會理解的”
隨著手機屏幕光一黑,陳民閉上眼靠坐在那,聽著雨水拍打著車窗的聲音,忽然點開一個對話框,打了幾個字發過去。
“小區的監控看了嗎”他忽然問道。
見他沒有放在心上,楊衡也松了口氣,跟著連忙回道“之前半年江皖小區的監控我都看了,也和保安聊過,但是江皖平時很少出門,所以保安對她印象幾乎沒有,偶爾周頡也會上來坐一坐,但基本上都是白天,顯然知道她晚上不喜歡被人打擾,可是不應該江皖家里連男朋友的拖鞋都不準備,不過女孩子的心思也就只有女孩子知道,回頭我問一問周玲,這種情況代表什么意思。”
對話框突然彈出一條消息,只有簡單的一個字,好。
陳民嘴角下意識揚起些許弧度,忽然又想起剛剛周頡的反應,對于十四號這天,他仿佛格外敏感,而且反應也很奇怪,而江海年被殺這天,江皖也說不清楚自己去了什么地方。
并不是他根據巧合來判斷,只是江皖身上的疑點的確很多,從這兩次接觸下來,看得出對方是一個邏輯十分縝密的人,不應該連自己去了什么地方也說不清楚,這只能說明那天她在一個不想讓人知道的地方,又或者她在隱瞞什么東西,甚至比被懷疑更讓她恐慌。
還有一種可能,她在故意制造疑點,讓警方把目光轉移在她身上,從而給真正的兇手做遮掩。
但幾番交談下來,她似乎并不想被當做兇手懷疑。
而且江皖鞋柜里都是三十六碼的尺寸,只是這種巧合說明不了什么,女性的鞋碼大部分都在3638之間。
如果說江海年的死,江皖有充分的殺人動機,那安露的死又是怎么回事,前面兩樁連環殺人案被害者都是死于意外,唯獨安露是在有準備的情況下去了環翠山,并非無意間路過,可兇手是怎么知道她會去環翠山,還是其實就是兇手故意引安露去的環翠山
“這半個月小區監控也記得調過來,看看江皖有沒有出門。”他叮囑道。
楊衡點點頭,“好”
雨勢越來越大,漸漸打濕了她的滿天星。
系好安全帶后,江皖低頭看了眼懷里的滿天星,幾顆雨珠點綴下愈發顯得生機勃勃。
她笑了笑,跟著就把花放在后座,一邊拿出紙巾擦拭身上的雨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