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深藍色的布衫,估計是找當地人買的,衣服穿著他身上有些小,黛青預估了一下,這人看著儒雅,自帶書卷氣,但大概得有六尺高。
“村里沒什么治暈車的,我買了杯綠豆湯,喝點甜的,應該能緩解下惡心頭暈。”
現在還沒未來所謂的塑料杯,湯湯水水都是用瓷碗裝的,喝完了再給人還回去。
瓷碗冒著著涼氣,道了聲謝,黛青接過來雙手捧著淺嘬一口。
算不上好喝,略顯寡淡的糖水味,冰冰涼涼,豆子煮的綿密,糖卻放的很少,只有絲絲的甜味隱匿在豆子原有的土腥味里,但頗有年代感的瓷碗卻很干凈。
就在剛才,黛青親眼看著顧嶼衡和賣綠豆湯的小販說了幾句,挽著袖口,拿著碗到旁邊的井邊,打水沖洗了幾遍,才讓人舀的湯。
不說別的,就單拿他這份細心來說,黛青對這人的第一感官還不錯。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黛青把擋在兩人之間的水壺往旁邊推了推,“喝口茶,潤潤嗓子,大娘剛才拿過來的。”
為了防止他推脫,黛青還特意加上一句,“我提前倒出來晾晾,估計現在已經不燙了。”
“好。”
奔波了大半天,顧嶼衡本就有些渴,他又不愛甜食,這杯茶出現的時機對他來說剛剛好。
只是簡單解個渴,溫熱的茶水下肚的瞬間,卻讓顧嶼衡暗自驚詫。
微澀的苦味蕩漾在唇齒間,能品得出來,茶是農村人家最常見的自焙茶餅,但又略有些不同,這杯茶的香更加濃郁,也更加純粹,帶著當季初茶才有的新鮮,整個人仿佛置身于一片茶田。
茶湯見底,顧嶼衡又給自己續了杯。
“怎么樣還可以吧”見他這樣,黛青知道自己猜對了,雖然變了樣子,但空間物品自帶的功效沒變,只是一滴靈泉水,就能讓一杯普普通通的茶水脫胎換骨。
顧嶼衡點頭,“的確不錯。”
“現在不是收茶的時候,上年的茶估計現在也剩不下多少,真是可惜,要不還能買些帶回去,我姑姑肯定也喜歡。”黛青故意做出遺憾的神色。
口腔中還彌漫著茶水彌留的清香,顧嶼衡的確有買些帶回去的想法,但聽黛青這么一說也打消了念頭,將杯子放回托盤,他拍拍身上的灰站起來。
“走吧。”
黛青皺眉,坐著沒動,抗拒地拉長了語調,“還要坐巴士嗎”
她實在是對剛才的體驗心有余悸。
“不是,”顧嶼衡言簡意賅,“有人來接。”
話音剛落,一輛黑色的小轎車穩穩當當停在馬路牙旁,司機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麻利地繞車半圈,拉開后車門,虛擦額間的薄汗。
“顧教授,剛才院里緊急有事,抱歉我來晚了,您和嫂子先上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