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錚頓了下,念出她的全名,“溫繾。”
他遞過來一張名片,說“打電話給我。”
溫繾獨自離開周家別墅。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一個不被父族承認的私生女,一個為了保護幼兒編造謊言的可憐母親電視劇中的荒唐故事,弄堂里的閑言閑語,溫繾其實并不陌生。
她甚至不需要去找溫月華證實,大概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
溫繾一路惶惶,走下山時路燈次第亮起,華燈初上,車流不息,城市霓虹夜景徐徐綻放。
招手攔到一輛出租車,司機問她去哪里,溫繾張了張嘴,腦中空白了一瞬。
去哪里
回宿舍沈窈窈的身影無處不在,無一不將溫月華苦心營造二十多年的平和假象無情戳破。
難怪從小到大溫月華一直都不讓她來北京。
于她而言,這座城市好比深淵,一腳踩空便是萬劫不復。
可不回宿舍,她還能去哪兒
她好像無處可去。
這座城市此刻突然變得無比陌生。
在司機疑惑且催促的視線下,一個聲音驀地跳出腦際。
“槐樹胡同23號。”
溫繾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陌生。
出租車從五環外一路開進二環里,在一處聳著高大槐樹的巷口停下。司機說只能到這兒了,胡同里不讓進車。溫繾道謝,付了有生以來最貴的一次打車費。
胡同深幽,路燈點點,次第向巷內延伸進去。
溫繾目光尋著磚墻壁上的門牌號往里走,在找到23號之前,先看到了那輛造型囂張的寶藍色跑車,大刺刺停在路燈下,堵住了半條道。
看到車,溫繾第一反應是找對地方了,第二反應是司機師傅騙人,這不是可以進車嗎
她從車上收回視線,轉向另一側的磚墻。
墻上沒有招牌,只有統一編碼的紅底白字門牌號,門是黑色的玻璃門,看不清內里,只有幽深的光透出來。
一個完全看不出是什么地方的所在。
門后的世界,因未知而禁忌。
也因此格外誘人。
溫繾心臟急跳,一種隱秘而難以描繪的刺激悄然滋生
她竟然真的就這么不管不顧的找過來了。
真要進去嗎
溫繾不斷問自己。
天邊滾來隱隱悶雷聲響,似乎正在醞釀一場暴雨。
她再次瞥了眼路邊的寶藍色跑車,把心一橫,推門進入。
酒吧里燈光旖旎,聲樂靡靡,入目一派燈紅酒綠。
譚西平陷坐在深紅絨布沙發里,手中晃著方口玻璃杯,冰塊在琥珀色液體里搖晃,撞擊著杯壁,發出一聲聲脆響。
模樣懶散不羈,滿身紙醉金迷。
對面的短裙姑娘揪了半天的裙角,終于按耐不住,大著膽子一點點挪過去,紅唇嘟起試探“哥哥怎么只喝酒啊”
男人黑眸微彎,勾出一抹淡笑,細看,卻有隱隱的嘲弄在里面。
“不然呢來酒吧不喝酒干什么”
冷沉的嗓音被酒精淬出幾分性感,分外勾人。
短裙姑娘臉頰泛紅,指尖順著沙發皮面輕觸西裝褲邊,聲音更軟“還能玩別的呀”
男人呷一口酒,嗓音更是繾綣曖昧“比如”
姑娘被酒色迷了眼,咬著紅唇,大膽撫上西裝褲,指尖在緊實的大腿肌肉上游走,膩聲呵氣“哥哥想玩什么都可以”
在皮帶被勾住時,男人眸底松動,泄露出三分不耐與譏嘲,面上還是笑著的“行啊,正好有個想玩的游戲。”
“什么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