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你的丫鬟。”姜芷妤惱他一句,便要關窗,忽的瞧見那窗沿處,有一顆手指大小的青果子。
結出梅子了啊。
往年這果子稍長大些,姜芷妤便要爬著梯子去摘,清洗罷,用糖將這青果子腌漬,做糖漬青梅吃。
“傻瞧什么呢,”沈槐序聲音悠悠,“我請你吃涮肉去,那香酥雞也想你了,可要去”
姜芷妤覺得,不能吃嗟來之食。
可轉念一想,她都這樣難過了,吃沈槐序一頓涮肉,一只香酥雞,并不過分。
等來日沈槐序娶不到他想娶的姑娘,她也請他下館子就是了嘛。
姜芷妤想著,跑去換好了衣裳,撐傘出來時,沈槐序等在門前。
“你站這兒做甚,本就染了風寒,仔細再病重些,我可不管你。”姜芷妤嫌棄道。
自個兒身子羸弱,還這般不知事,惹人替他憂心。
姜芷妤腹誹一句,又不禁嘆氣。
這雨雖是不大,卻也擾人,不知小司哥哥走到了何處,不要染病才好。
“真狠心。”沈槐序似真似假的咋舌道,慢悠悠撐著傘行在她身側。
“吃哪家館子”姜芷妤問。
沈槐序“南橋涮肉。”
這家酒樓,與巷子不遠,路上行人匆匆,他倆倒是腳步溫吞,不疾不徐。
時辰尚早,大堂內除了柜臺前一位柜房先生,只三兩伙計坐著聊閑。
“二位客官里面請”伙計瞧見人,連忙起身,熱情洋溢的招呼一聲。
姜芷妤欲要在大堂坐,卻是被沈槐序拉住了手臂。
“去樓上雅間吧。”沈槐序道。
雅間自是要多收銀子的,只是沈槐序一貫毛病多,且今日是他付銀子,姜芷妤也沒多說。乖乖跟著。
臨窗而坐,銅鍋子咕嘟咕嘟煮沸,姜芷妤往鍋里放肉。
她喜歡吃涮肉,尤其是天冷時,吃得渾身發了汗,整個人才舒坦。
姜老三吃涮肉時,總是要喝兩碗酒。
沈槐序倒是沒要酒,給她要了碗甜湯。
姜芷妤吃肉喝湯,筷子和嘴巴忙得很。
對面坐著的沈槐序卻像是興致寥寥,間或吃幾口,多是將桌上的菜肉給她燙熟,喊她快吃。
片刻,姜芷妤額前便生了一層細密的汗,臉蛋兒白里透紅。
“姜小魚。”沈槐序忽的撐著下頜喚了她一聲。
姜芷妤咬著肉,被燙得斯哈,忙里抽閑的唔了聲,當作應答。
“今年可還要做糖漬青梅”沈槐序瞧著她問。
姜芷妤咀嚼的動作頓了下,緊接著,埋著的腦袋搖了搖。
喜歡吃糖漬青梅的人都走了
“可我想吃,”沈槐序道,“給我做一罐子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