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蘭動作熟練地坐了過來,雖然她有點嫌棄那些郎君留下的香粉味。
臉頰肉被三姐掐住了,像是面團子一般,三姐將她捏來捏去一陣。
“小妹的嘴還是那么甜,不過照姐姐看,小妹還是過謙了,我相信小妹過去也能將那魏家二郎收服。”
昭蘭生得雖不似三姐那般冶艷多姿,但盡得了母后的真傳。
母后當年便是蜀地名聲赫赫的第一美人,父皇那年就藩,據說是對母后還是一眼定終身。
長姐與她一母同胞,然生得更像父皇,眉眼溫雅疏淡,像是早春的玉蘭花。
而她則不同了,像極了母后,明媚暄妍,如春日清晨綴著朝露的海棠,嬌艷而又清澈,尤其一笑起來,就好似有明媚的春光灑在了上頭,叫人忍不住心生喜愛。
昭蘭嘿嘿一笑,也不較真,只神色松快地捏著面前的櫻桃去蘸酥酪,悠閑自在地咀嚼著。
“如今好了,再不用操心這事了。”
因為嘴里嚼著櫻桃,昭蘭說的話有些含糊不清,但元昭云離的近,還是聽清了。
“父皇說婚事作罷了”
元昭云露出一抹意料之中的笑,歪頭道。
雖說自己如今已經逃過了父皇的魔爪,但若是可以,元昭云自是希望自家妹妹也能按著自己的心意生活。
“倒是沒說,但瞧父皇的樣子應當是放棄了,都三次了,父皇也是要臉的。”
昭蘭搖頭,但眉宇間滿是喜氣,剛想趁著三姐不注意喝一口銀壺中的玉泉酒,手剛伸出,就被三姐細白而有力的手指按住了。
“嗯還想偷酒喝,不能和就莫要丟人現眼,忘了上回在我這里喝醉了是如何耍酒瘋的”
“再敢來一次,我親自把你捆到朔州”
昭蘭的小動作被發現,對上三姐含煞帶怒的美目,當即訕笑了起來。
“我當時也是好心嘛,沒想到成了那般,妹妹也不是故意的,都一年了,三姐還記著呢。”
這事還是一年前,元昭云一個大意沒防住,被昭蘭喝足了酒,在她府里又是喂魚又是喂鳥,十足熱心腸的模樣。
不同于酒量可笑的昭蘭,元昭云的酒量比起大半男兒都不遑多讓,因而府上的酒也烈性十足。
昭蘭是個倔強的,分明喝不了幾口,偏偏喜歡飲美酒,當即因為那不清醒的腦子將她池子里的珍稀錦鯉全部都撐死了,去喂鳥吧,一廊漂亮的雀兒都被放空了,元昭云郁悶了好幾日,當場便將醉醺醺的昭蘭押回了皇宮,有半月都不帶著她玩。
提起這事,元昭云又是瞪了昭蘭一眼,若是男子,定要因為這一眼酥了骨頭。
好在都是過去的事,元昭云只是哼哼了兩句,沒有再說什么。
照例,三姐晌午留她用飯,順便讓她瞧瞧最近她新得的幾個心頭寵。
昭蘭欣然應下,緊接著就同三姐繼續看著場中央的赤膊兒郎跳著舞,一會的功夫,便從胡騰換成了踏歌,氣氛熱烈異常。
三姐貼心,還叫了兩個模樣俊俏的郎君在她身邊侍候,一個捏肩一個捶腿,不愧是三姐調教出來的人,手法很是不錯,昭蘭舒坦地軟了骨頭。
做個同三姐一般的風流公主瞧著也很是不錯呢
然這等輕松快活還沒有持續一個時辰,三姐的公主府便迎來了客人。
父皇身邊最得力的許茂許公公。
他白凈的面上泛著喜色,昭蘭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宣陽殿下,朔州那邊傳了信,魏大將軍攜魏家二郎下月要入金陵覲見,連帶著給太后娘娘拜壽,陛下高興壞了,宣殿下回去商議要事呢”
方才還醺醺然的昭蘭瞬息間變了臉色,覺得天都要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