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進過去四年里每個月生活費一多半都拿來給主播刷禮物,為了賺錢還挖掘出搞各種副業的天賦,這在年級里都是出名的。靳西岳自然記得“那個叫aegra游戲主播你連她摘下口罩的樣子都沒見過,怎么肯定。”
“我就能肯定,我覺得她們兩個人的眼睛挺像的,可能美女都是相似的吧。哦對,說到游戲我想起來一件事。”錢進話題跳得快,這么寬的路走著,方圓兩米內沒有活的生物經過,他非得貼著靳西岳的肩膀,開始隱秘地說悄悄話。
靳西岳聽得直皺眉。錢進眉飛色舞地沖他比了個手指,興奮地慫恿“上周比賽我朋友賺了這個數,我打算跟著買點,你感不感興趣。”
“職業選手因為假賽被禁賽的還少嗎誰愿意放棄大好的職業生涯去碰高壓線。你腦袋被門擠了嗎賭這個”靳西岳果斷拒絕。
“他們只做人頭大小,比賽該贏還是贏,聯盟里查不出來的。”錢進知道靳西岳這個人謹慎正經,要不是他們關系好,錢進還不跟他說呢,“少買一點玩玩唄,這對你都是小錢。”
靳西岳偏頭瞥了錢進一眼,同寢四年,彼此什么德行大家都心知肚明,錢進過去只是嘴上容易跑火車,沒什么情商,但這半年來性情變化挺大的,處在從校園到職場過度的階段,揠苗助長的成長模式讓他有些浮躁了。
靳西岳收回視線,態度決絕“不要。我勸你最好也別賭。”
錢進嘴皮子一碰,還要繼續游說。靳西岳率先開口,截住他的話“一個人走錯路是很容易的,從你做第一件超越道德底線的事開始,哪怕只是剛剛過界,第二件第三件便隨之而來。溫水煮青蛙的道理,同樣適用于此。”
錢進最近缺錢,是鐵了心的要玩,但心虛也是有的,要不他也不會拉個人一起進場“你這么較真做什么你就是被保護得太好了,就像那誰給學弟介紹個工作還要吃回扣一樣,這是很尋常的事,說白了,賭這個跟買福利彩票有什么區別”
靳西岳停下腳步,路兩旁的梧桐樹在空中枝葉交錯,編出了一個庇蔭的天然頂棚,刺目的陽光被葉片與葉片之間的縫隙篩下來,落在靳西岳青澀卻堅定的俊朗五官上。他嚴肅地看著錢進,說“不管社會里潛在規則是什么樣的,我覺得人首要的是遵守本心。我接受社會上這類人的存在,但該不該成為這樣的人,只有自己說了算。”
錢進知道靳西岳寒假回來后心情一直不好,快畢業了嘛,身邊同學都焦慮,能理解。錢進勾著靳西岳的肩膀,嘴上說著“好了好了我跟你犟著玩的”便準備把這個話題揭過去,等嘻嘻哈哈地走出去幾步,他心里不服氣地補充了句挽尊“一看你父母就不經商,把你教育得太理想主義了。”
靳西岳嘴角動了動,卻沒再反駁。
雖然錢進這個認知邏輯上是正確的,但放在靳西岳身上是錯誤的,他家真的是經商的。
校招的工作忙到五點,應姜本打算帶侄女改善一下伙食,發消息一問,她跟室友聚餐去了。
聚就聚吧,結果隔了幾個小時,應姜接到應愿打來的電話,那頭吵得她剛接通便把手機拿遠了“你們在哪”
“1912,一個叫tarot的酒館。”應愿的聲音在嘈雜的環境音中,清晰而響亮,像是扯著嗓子吼,“小姨你快來,我幫你物色了一個賊正點的帥哥,真的,巨帥你一定喜歡”
“”
應姜這會兒正跟裴冶在紫峰大廈這邊吃飯,78樓云端餐廳,比觀光層還要高,浩瀚濃厚的夜幕籠罩下,就餐環境安靜舒適,俯瞰到的城市車水馬龍和霓虹建筑隨便一處都像是濃艷油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