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姜對此并不知情,她的社交習慣很好,跟人說話時為表尊重會直視著對方的眼睛。等她順著梁坷桐的指引看向身旁,靳西岳已經收回了視線,她自然沒有發現,好整以暇地問“弟弟明下午五點有空嗎”
弟弟頭偏都沒偏“都行。”
應姜歪頭,笑眼盈盈“加個微信”
靳西岳一聲不吭地從棒球服外套的口袋里掏出手機,找出二維碼讓對方掃。掃碼成功的滴聲第三次響起。
應姜捧著手機輸驗證信息“你的微信真難要啊。”
靳西岳盯著應姜的頭像,一兩秒后,他鎖掉手機屏幕,說“是不像姐姐,這么愛跟別人加好友。”
應姜喜歡聽他叫姐姐。
自己是應愿的小姨,靳西岳和應愿一樣大,叫自己姐姐都漲輩了。
應姜一家都是話癆,以前是應愿一個人在南京,現在加個應姜,幾乎每天都得南北連線或者視頻。
“媽,我看看崽崽。”崽崽是應姜養的一只邊牧,特帥。她要求剛一提出,應茗端著碗燕窩出現在鏡頭里,聞聲立刻退后半步,又覺得自己這反應特無聊,一不做二不休把氣撒在應姜身上“嘖,你故意的吧。”
應茗的日常,懟懟外人,懟懟家人,樂此不疲。應姜對來自大姐的血脈壓制習以為常,咯咯笑著甩鍋“你自己入鏡的,怪我咯。”
眼看兩姐妹要嗆起來,拿著手機的老母親把鏡頭一轉,勸和“倆人加起來歲數比我都大,還拌嘴呢,幼稚。狗被送去寵物店洗澡了,晚點接回來給你看。”
“誰要跟她吵,我穩重著呢。”應姜聊著天不耽誤手上倒騰衣櫥的活兒,“媽我給你寄了兩盒膏藥,你記得用。我托朋友買的,據說很管用。”
“快遞明天派送,拿回來就用。你是不是累瘦了,要多吃點。”老母親操著老生常談的心,關心的話顛來復去地說。
應姜不厭其煩地一遍遍接著“沒呢,每天吃的可好了,我有空就帶小愿去下館子,你沒看我發到群里的照片啊。”
母親年輕時頻繁地生產留下了嚴重的并發后遺癥,這些年條件好了有在用心調理著,但氣血仍不好,看得應姜直心疼,因此話里話外對母親多了很多耐心。二十好幾的人了,仍像個孩子一樣給足了情緒價值。
“看到了。”應母道,“我跟小茗還說呢,覺得你在南京生活得挺不錯的,你那邊工作好不容易穩定下來,就暫時不要回北京了。等過幾天,我讓你姐帶我也去南京住幾天。”
應姜按照季節和顏色整理衣服的動作一頓,仔細琢磨了一下老媽話里的意思,說不出來哪里奇怪,總覺得他們有什么小秘密瞞著自己,但面上不露端倪地說“沒我在家煩你們,日子是不是特別清凈。來啊,不用讓我姐陪你來,她女強人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有假呢,等你想來了讓我姐把你送上飛機,我在南京機場等著接你,保準不讓你迷路。”
母女倆聊了會,到應母去上老年興趣班的時間,便結束了通話。應姜坐在床尾連蒙帶猜地想了半天,給應茗發了條消息“家里最近沒什么事吧”
應茗回了條語音,風風火火的“能有什么事,好著呢。戀愛談得怎么樣了,有沒有眉目,是不是魅力降了不太行了啊應姜同志。你到南京后是不是一直沒車開,去買輛吧,兩百萬以下隨便挑,姐給你報銷。跟弟弟約會打車去,你真行,要我是弟弟,扭頭就走。人家跟你拍拖圖什么不就圖你富婆姐姐露給他的錢嗎。”
應姜被一打岔,儼然忘掉先前那無從考究的不安,和應茗拌嘴“圖我好看不行嗎”
“行。你是咱家最美的行了吧。聽話,去把車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