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犯們沒人想著越獄什么的,犯不著,能留在這里的囚犯都是刑期較短的,刑期長的反倒是在監牢建筑的前面,每次獄卒進來第一眼就能看到。再長就不會關著了,而是被押送到西部行省的一些采石場或者礦山中,從事危險的重體力勞動。
“沒必要怕成這樣。剛才給你用刑,那也是你不老實說出情況。”
基爾蹲下,跟一臉尬笑的帕里安說著話。
“那你現在要問什么有關昨晚發生的事情,我都交代了。”
基爾搖搖戴著防護手套的手指“不不不,我剛才吃飯的時候尋思了一下,覺得有點地方不對勁。”
咽了一口吐沫“哪里不對勁真的是全部事情。”
吐了一口氣,基爾笑了笑“這樣,你呢,也不是鎮子上的普通民眾,算是有點產業的家伙對吧”
“有點產業算了吧,只能說是混的時間稍微有點久,朋友們嫌我可憐,會拉我一把罷了。”
“是么,不用謙虛,做你這行的,消息想必應該是挺靈通的吧昨晚出事之前,你真的沒覺得不對勁嗎你的生意最近沒有什么被影響”
基爾注意到,對面坐在地上的帕里安瞇了瞇眼睛。雖然沒有說話,但這份沉默與表情,又似乎說了些什么。
“看來我沒猜錯,有雨先有云。你對昨晚的事情應該有另一個看法是嗎”
“不能說是看法。只是,有聽說一些消息,和猜測罷了。”說完,水藻頭帕里安重新仔細打量了一番基爾“但你一個外地人,不就像是風吹過草地,只能壓彎草叢,改變不了什么。而我是要住在這里的,沒想著為此丟了自己的命”
基爾舔舔嘴唇,覺得談話終于有了一些深入的進展。
“狂風也能將草地卷上天。”
“可草根還在,只要一場雨,他們就會重新冒出來。”
“他們誰”
“我說了有什么用,你能怎么樣”
看著帕里安這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一臉的鄙夷,基爾笑了笑。
看來是被小看了啊。
跟基爾一起來查案的其他人就不會對基爾說他能怎么樣的話,行軍的一路上已經見識過基爾的本領如何。
不過他自己此時自吹自擂也沒用,沒親眼見過的人你再說,對方也只會當做吹牛。
因此基爾換了一個說法。
“我或許不能怎么樣,但你們草鼠鎮的領主,魯斯維斯安維納騎士,或許不樂意那些在他領地上胡作非為的家伙存在。”
“你在說謊領主大人從不理會這些小事”
面對帕里安的反駁,基爾說出了他的一套理由“你或許不知道,我和我的人為什么要來調查這件事吧”
帕里安沒說話。
“因為我們軍隊的主人,肯德爾男爵大人之前表示過要保護隨軍的商隊。而現在商隊的一個管事死在了你們鎮子上,而我們的軍隊就在鎮子不遠,雖然不多,但極為精銳的數百士兵,和兩位軍隊出身的騎士,也不是你們的領主愿意招惹打交道的。”
基爾伸出手指點點他“知道嗎別說你不愿意吐露的那個他們,就是我現在將你,還有的幾個打手手下,再加上燃燒草原酒館的那個老板全部殺了,我也能大搖大擺的走出這個鎮子。”
“因為相比于兩位領主發生的矛盾引起的戰爭,這些都不是事情。你明白嗎不是事情。士兵、監牢、獄卒、刑罰這些東西,都是統治的工具,工具是握在領主的手里的。當他需要時,這個工具就像是揮舞的馬鞭,啪啪作響。而不需要時,就像是一個木頭做的餐刀,什么肉都切不爛。”
基爾緊緊盯著對方,不再說什么。
沒必要了,說的多了,對方還真以為他是求對方開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