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收下吧,就當是我不小心撞倒你的致歉。另外還請你花費一點時間來告訴我們該怎么樣照顧這些毛絨絨的小東西,這也算在報酬內。”埃里希將紙幣放在姑娘的手里,然后接過了挎在她的胳膊上的籃子。
一群小雞崽發出了更加響亮的啾啾聲,似乎對這樣的交接儀式感到不滿。
最終黑發姑娘還是收下了這兩張紙幣,并且仔細地將飼養注意事項都告訴了這兩位與一整個集市都格格不入的先生們,并且衷心祝福他們能夠飼養好這一群小雞崽,他們看起來實在是不太像有鄉村生活經驗的樣子。
埃里希將一籃小雞崽提在手上,給他風度翩翩的溫柔紳士形象增添了幾分滑稽,一身面料昂貴的筆挺西服再配上一個蓋著格子花布的藤編籃怎么看怎么奇怪。
但埃里希本人坦然自若,仿佛手上提著的籃子只是一件裝飾品,既不過分突出又不顯得奇怪,就像佩戴在領口的胸花一樣平平無奇,不值得浪費多余的精力去關注。
“我想現在應該是我們的午飯時間了,我們該去哪里就餐呢,去買點黃油啤酒就著面包”埃里希看向兜售大杯啤酒的商販,思考今天的午飯搭配。
“這里有一個小酒館,我們可以去吃個便餐,”珀西順著埃里希看的方向望過去,然后搖了搖頭,“如果你想喝黃油啤酒的話,我們可以在酒館里喝,那里還有大麥釀的大麥酒。”
“好吧,走哪邊”埃里希很快妥協,他剛剛還真的有點想站在街邊吃個便餐。
雖然那樣看起來有點破壞紳士身份。
珀西考慮的卻不是這一點,他們出來已經有點久了,是時候坐到座椅上好好休息一下,下午的回程還有好一段時間要顛簸,那樣的路程可不能算作休息。
小酒館就開在這條大路的盡頭,沿著攤位一直走下去,然后再上一個斜坡就能看見這個古老的酒館。
它還保留著屬于上個世紀的裝修風格,粗糙的石墻沒有經過粉刷,深淺不一的不規則石塊暴露在外,和厚重的陳舊木板窗扇一起組成了這個古老的酒館。
酒館內有些陰暗,即使把窗戶都打開了陽光仍然觸碰不到處在最深處的柜臺,所以只能點上蠟燭增添光亮。
今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和煦的陽光與和緩的微風相攜著手一同游歷在薩默斯萊平原的土地上,既不會曬得讓人睜不開眼睛又不會過分涼意徹骨,因此很適合在外面的桌子上露天便餐。
在這件事上珀西和埃里希所持觀點不謀而合。
外面的餐桌上簡單地鋪了一層白色波點草綠色底的桌布,隨風飄蕩起海浪的弧度,更遠一點的地方是邊緣的一小圈鐵制圍欄,五顏六色的床單捕捉到了風的形狀。
珀西在座位上坐下,隔著中間一個插著粉色郁金香的玻璃花瓶看埃里希。
埃里希側過身體接過來女招待遞上的菜單,紙頁翻動間響動著細碎的摩擦聲,放下的餐盤與刀叉碰撞發出清脆的叮當聲。
珀西的眼睛跟著埃里希的指尖在那些花體字的菜名上一起緩緩移動,蘋果沙拉,洋蔥湯,奶油蘑菇燉雞他在猜埃里希會點一份什么來作為今天的午餐。
這家小酒館的菜品并不是很多,珀西很輕而易舉地就從這份泛黃的菜單上推測出埃里希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