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又響了。
“要是醒了就自己脫衣服搞著睡覺。”顧斐波沒有回頭,準備去客廳接點水喝,酒喝多了,渴,身體需要補水。
他看出來了,傅熾今晚不會那么輕易放他走,打持久戰不能虧待自己的身體。
身影快離開臥室的時候,傅熾嘟嘟囔囔地說話,帶著醉酒人特有的迷糊聲線,像是夢囈,“衣服難受要脫。”
顧斐波沒理他,自顧自地去凈水機里接了杯熱水潤唇,凈水機邊的臺面上,傅熾當年常用的情侶保溫杯也不見了,取代而之的是很普通的玻璃杯,好在一次性紙杯依舊放在臺面下的抽屜里。
顧斐波靠著吧臺喝了兩杯水,然后給醉鬼接了一杯。
端著水杯回來的時候,傅熾還躺在床上,手臂被半脫不脫的西裝袖子卡出了奇怪的角度,整個人像是被繭包裹住的蠶蛹一樣在那掙扎蠕動。
玻璃水杯毫不客氣地落在他床頭,顧斐波低聲道“起來脫,躺著脫不了。”
傅熾動作頓了一下,然后身體繼續跟擰到極限的袖子斗爭。
“起來。”
傅熾不理。
顧斐波轉頭就走。
傅熾乖乖坐起來了,手高高舉著,等顧斐波幫他脫。
顧斐波氣笑了,“自己不會脫”
傅熾歪了歪腦袋,眼睛耷拉著,大腦完全被酒精拖累聽不懂人話,只會一遍一遍地重復,“難受顧斐波,難受”
說著說著可能真覺得難受,眼淚唰的就下來了,醉鬼用能自由活動的那只手抓著心臟前的布料,“顧斐波難受。”
“顧斐波不難受。”嘆了口氣,顧斐波抽了紙巾給他擦了擦眼淚,“不哭了,不然臉白擦了。”
醉鬼抽了抽鼻子,很聽話地沒哭了,眼淚汪在眼眶里,硬是沒掉下來。
顧斐波給他把擰成麻花樣的外套解開,好在醉鬼很配合,脫得順利。
“外套脫了,襯衫當睡衣穿,就這么睡吧。”顧斐波幫他把外套掛在衣柜里,扭過頭的時候醉鬼還把兩只手臂高高舉著。
這回沒了外套束縛,手舉得更高了,也不嫌累。
“脫,不穿。”傅熾看顧斐波沒反應,就開始自力更生,一只手慢吞吞地解開襯衫上面的紐扣,肩膀擰巴擰巴,以一種奇怪的角度把一只袖子褪出來。
如玉般的肩膀露在月光下,像是披了層潔白的羽紗。
他的手臂白皙卻不消瘦,漂亮的肌肉包裹住他的骨架,精瘦的大臂肱二頭肌練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手臂中段有青筋浮現,劃過肘心蔓向小臂。
此刻這雙漂亮的小臂正彎曲著,傅熾垂著腦袋,盯著襯衫中部的扣子,雙手纏吧纏吧繞著,都扭成麻花了,還硬是解不開。
“好多,解不完。”傅熾眉頭揪著,雙手動作愈發粗暴,最后直接扯住襯衣,用力。
顧斐波想攔。
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