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攔住。
兩粒紐扣混著布料破碎的聲音直直崩到顧斐波臉上,一顆白色紐扣順著木地板咕嚕咕嚕滾進床底躺著不動了。
“嘶。”
這牌子的襯衫不便宜,一件能抵顧斐波目前在娛樂圈半年的底薪。
醉鬼還沒完,開始低頭跟自己的褲子奮戰到底,拉鏈往下滑動的時候,顧斐波覺得待在這里看人脫衣服睡覺屬實有些曖昧過頭了。
別第二天一早醉鬼斷片,被人賴上了,準備出去等著。
離開的時候傅熾正四腳朝天的在兩米大床上跟自己的西裝褲做堅決斗爭,襪子早被他在自己脫西裝的時候蹭掉了,此刻白嫩的腳掌翹在空中,清冷的月光撲灑其上,細膩腳趾上,黑色的陳年凍傷瘢痕刺眼又可怖。
關門的動作頓住了。
顧斐波三步并兩步一把抓住了他的腳踝,“什么時候的事”
腿被控住,傅熾潛意識里感到不安,褲子也不脫了,放任其卡在腿彎,整個人扯著旁邊柔軟的被子就要往里鉆。
顧斐波死死扣住他的腳腕,傅熾抽著腿要逃,動作掙扎得厲害。
后面還是顧斐波怕他腿拉傷,松手了。
腳趾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咻地縮進被子,傅熾被嚇到,雙手扯著被沿,腦袋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圓嘟嘟地瞅著顧斐波直轉。
“腳趾怎么凍傷了”顧斐波不住皺眉。
八年前剛認識傅熾的時候,傅熾雖然出身不算好,但吃飯什么的從來沒有虧待過自己,在伙食上的消費能占他總支出的70。
后來兩人撕破臉之后,打架歸打架,陰招歸陰招,偶爾干累了還能一起去吃頓飯,午休之后曬完太陽在草地上接著互毆,哪怕這樣倆人都沒有在對方身上留下過半點不可逆的痕跡。
后面他倆簽了包養協議在一起同居后就更別說了。
至少他們分手之前,傅熾被養的好好的。
傅熾整個人往下縮了縮,沒說話。
顧斐波抿唇,準備出去用終端向云三問問情況。
走到門邊的時候,手還沒搭上把手,被窩里的人很小聲地說,“顧斐波騙我,他說過的,說什么時候只要我找他他都在。”
“但他不見我。”他看顧斐波的身影頓在原地,知道他聽見了,怯生生地低聲道,“我等了很久,很久,雪下得那么大,腳趾凍到生疼,麻木,發熱,瘙癢,失去知覺,我就站在他樓下,雪花覆滿我的肩膀頭發,淹沒我的腳踝,我站在雪地里凍的渾身發抖,他就站在樓上看著。我們之間就隔了那么層薄薄的玻璃,等到天亮了,雪停了,他都不愿開門,見我一眼。”
顧斐波扭頭。
傅熾垂著眼看著被子,不望他。
“所以我來找他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