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修臣做好早餐后,去叫周煜林起床,看見他光腳踩在地上,站在窗戶邊看著外面的晴空。
靳修臣匆忙從柜子里翻找出一雙棉襪“林林,別光腳,你的病剛好,身體還虛弱。”
周煜林轉身離開窗戶,任由靳修臣牽著他在床邊坐下。
他看著靳修臣單膝跪下,溫柔地用掌心托住他的腳,那么仔細地給他穿上棉襪。
穿好后還把他的雙腳揣在懷里,抬頭笑瞇瞇地望著他“林林,我煮了瘦肉粥,要現在吃嗎,還不餓的話可以等會兒,我都給你熱著。”
周煜林“吃。”
他把腳從靳修臣懷里抽出來,起身往屋外走去。
靳修臣看著他的背影,笑容淡了些,心里不是滋味。
這種不算冷暴力,也不算熱暴力的東西,太磨人了。
要說欺負人,他的林林才是最厲害的,慣會用軟刀子往人心口扎,不痛不癢,卻讓人倍感煎熬。
兩人出了房間,發現客廳里多了位不速之客。
靳修臣“陸序”
陸序原本坐在沙發上,看到他立馬恭敬地站起身“靳哥。”
靳修臣眉毛一挑“誰讓你來的,打擾我和林林的甜蜜早晨,”
陸序把一份文件遞給他“靳哥,公司急事。打你電話沒接,就直接送過來了。”
靳修臣下意識看了眼周煜林,打開他的手“今天我要陪林林,不處理公事。”
周煜林坐在餐桌旁,聞言垂下眼,他也不知道靳修臣這是抽的哪門子的風。
分明以前經常用工作的借口冷暴力他,這幾天卻又扮演起深情來了。
本來懶得理,但,看到陸序要吃人一樣剜他的刀子眼,周煜林還是開口了“有事就去做。你不用這樣。”
靳修臣朝他笑“那我就去忙一小下。附近開了一家陶藝工作室,你不是很喜歡那個嗎,要不要去看看讓陸序陪你。”
周煜林手里的勺子頓住“嗯。”
反正是周末,一個人待在這空蕩蕩的大房子里,也沒事做。
靳修臣見他態度始終不咸不淡,心里一口氣吊著,上不來下不去的。
他看了眼站在旁邊的陸序,給他使了個眼色。
于是兩人一前一后,去了陽臺。
陸序在靳修臣的示意下,把隔門拉上了,這才說“靳哥,是有事嗎。”
陸序這人,平時對誰都刻薄得很,一張嘴專挑難聽的說,誰都不怕得罪。
卻唯獨,對靳修臣恭敬無二,像一條忠實的獵犬。
靳修臣望著樹上不化的積雪“你陪林林去那個工作室,記得跟他好好聊聊。”
陸序抿唇“聊聊是”
靳修臣余光瞥了他一眼,這一眼輕飄飄的,卻壓迫性極強。
陸序不小心跟他對視了下,人都打了個寒顫,這是一種本能的畏懼。
這個男人,只有在周煜林面前,才會收起所有戾氣和爪牙,乖順得像只貓咪,在別人面前,就像條陰冷的毒蛇。
尤其這兩年,靳修臣在商場上摸爬打滾,性格越發古怪,人也越發深不可測,以前陸序還能跟他說笑,如今只能作為一個下屬,不敢逾越半分。
半晌后,靳修臣才淡淡開口“沒看見林林都不理我嗎,當然是套他的話,我要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這么多年,周煜林一直很好懂,一個皺眉,靳修臣就能清楚他所有的想法。
但這是頭一回,他看不透周煜林。
這種看不透,讓靳修臣煩躁,心慌。
他不能接受這種超出他掌控的情緒,也不能接受,超出他掌控的周煜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