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悶的,一下接著一下。
烏望靈敏地動了下耳朵,沒停下拆家的動作“嘎吱嘎吱汪”
敏感的耳尖冷不丁被什么東西重重砸了一下,傳來濕潤溫熱的觸感。一股糟糕的血腥味在純白的房間中蔓延開。
看傻眼的小桃頓時再度咋咋呼呼起來“草這天花板怎么滴血了樓上死人了哎呀,你快別咬了這墻我都撞不動,你一條狗能怎么樣還是快換到隔壁你是不是沒有傳送的道具啊所以才一直啃墻壁嗨,你早說啊我借你”
“嗚汪”烏望歪過腦袋,目光掃向這個聒噪不已的兩腳獸。
血液粘稠的觸感并不舒服,它抖了抖差點被砸成飛機耳的耳朵,狗嘴依舊努力著,額頭抵著墻壁,只將被壓扁了毛的腦袋歪成45度,目光斜晲向天花板的方向。
普通犬類的靜態視力,一般在50米左右。
這間房間雖然很高,但最多也就三十來米,烏望能清晰看見天花板的模樣。
墻面上沒有任何縫隙,那些淅淅瀝瀝滴下的血,就像是憑空墜落的。
天花板依舊潔白無瑕,甚至像是一塊照著光的白玉,透著一種純凈安寧的光感。
旁邊的小桃聲音不知為何變得有些啞,說話間混雜著吞咽唾液的咕咚聲“我說朋友,你能控制一下自己嗎我都說我出道具送你換房間了,你還擱這兒啃墻皮呢,又啃不出什么名堂”
小桃的聒噪戛然而止。
他瞪大雙眼,看著被烏望啃出一處凹陷的白墻,神情僵硬片刻后,狐疑地抬手,用泛白的手指甲刮了刮墻面。
他的指甲很尖,似乎很堅硬。刮在墻上發出近似于小刀劃割鋼化玻璃的聲音,難聽得令烏望的耳朵霎時緊緊抿在毛腦袋上。
白墻巍然不動。
他又不信邪地從腰間摸出一把雕紋詭譎、籠著血光的匕首,使勁剌了剌墻面,連點墻粉都沒刮下來。
小桃“”
之前的苦口婆心、游刃有余逐漸變成震驚,又變成慌亂“住口快別啃了”
小桃手忙腳亂地伸來手,想把藍翔師傅的狗頭撥開,卻差點被烏望反咬一口,只能抱著差點前后透風的手在一旁苦勸“朋友你清醒一點,咱們還不知道墻那邊是人是鬼,你這一咬穿,豈不等同于自動上門”
他張了張嘴,還想再說,隔著另一個方向的墻壁,忽然傳來一道聽起來比他年紀更小的青澀聲音,還打著顫“哥隔壁的大哥你、你是人嗎”
“”小桃霎時閉嘴,眼神不知為何忽然變得有些微妙,身體也微微繃緊,似乎帶上了幾分防備。
四周陷入一片寂靜。
唯有拆墻聲不絕于耳。
小桃“”
烏望嘴巴忙活著斜晲他“嘎吱嘎吱。”
小桃“”
隔壁的聲音再次響起“大、大哥”
對方似乎還是個十四五歲的未成年學生仔,光是提高嗓音出聲,就已經鼓足了他所有的勇氣,導致他的腔調隨著聲帶的繃緊顯得有些怪異。
這顯然不利于建立良好的信任關系,小桃繃著臉上微妙的神色,片刻后才整理好表情,開口反問“我是啊,你是嗎”
他合情合理地提出質疑“你要是人,為什么一開始聽到我們的聊天卻不出聲算了,我問你,現在副本里還剩幾個玩家”
學生仔“我、我剛來就在這房間里了,不知道啊”
“你是剛進副本的新人可新人怎么會來這種副本”小桃狀似自言自語地念了幾句,隨后提高音量,“那你摸摸身上的口袋,是不是多出來一塊懷表打開表蓋,會彈出投影屏,上面顯示當前副本還剩多少名玩家”
“啊,找到了玩家數量750”學生仔的欣喜來得快去得也快。
大考小考磨煉出的思維速度令他迅速反應出這條訊息的潛含義,聲音虛弱地低了下去“五、五十名玩家只剩下七個這個副本很危險嗎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前一秒還在教室里備戰中考呢,下一秒就在這個房”
他慌張的傾訴驟然收聲。
遠處那道沉悶的咚咚聲,不知為何忽然停止了。
烏望的耳朵轉了一下,粉色的三角精準地沖向聲音消失的方向。幾秒后捕捉到另一種古怪的聲音似乎在緩緩靠近,但停留在很遠的地方,便沒再繼續前行。
“好像就是停在那個咚咚聲傳來的地方吧”小桃壓低聲音,“喂,隔壁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