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徐太后又道:“你舅舅這幾年一直在外任職,這不昨兒才到京城。”
說著的時候,徐太后又長嘆一聲:“說起來,哀家的娘家,就只有你舅舅這么一個親人了,可這么些年下來,我竟沒見過他幾面?”
說著說著,徐太后的語音里竟然有幾分哽咽。
張凌陽急忙上來勸解道:“母后切勿傷心,舅舅一家這不是已經來京城了嗎?”
徐太后繼續抽泣道:“來還不如不來呢。以前見不著,哀家就是再想念他們,時間一長,這心思也就淡了。可如今這么一見,想想再過十天半個月的,他們又要去赴外任,哀家這心吶……”
話說到這里,張凌陽哪里還不知道徐太后心中所想?
無非就是希望自己這個做皇帝的能夠將舅舅留下京城為官而已。
“多大點兒事,太后竟然還給朕唱起了這么一出?”張凌陽心中哭笑不得,口中卻說道:“母后切勿傷懷,兒臣這就下旨,將舅舅留京任職,這樣一來,舅舅一家不就能時常入宮來看望母后了嗎?”
見張凌陽如此說,徐太后才止住抽泣,說道:“哀家就知道皇兒孝順。”
太后的臉,仿若七月的天一般,說變就變,甚至比七月的天變的更快。
眨眼間,徐太后臉上就掛滿了笑容,拉著徐婉茗的手對張凌陽說道:“你婉茗表妹剛剛進京,對京城環境還很陌生,哀家就想著,讓她多進宮陪陪哀家。還有,你這個做表哥的,要和婉茗多親香親香才是!”
看著徐婉茗,徐太后眼中滿是寵溺之色。
而徐婉茗聽了太后的話,羞澀的低下了頭顱,小臉紅撲撲的。
張凌陽哪里不明白太后的意思?無非是想將這個徐婉茗塞進自己的后宮而已。
可看看徐婉茗,確實長著一副美人胚子。
可這年齡確實有點小啊。
張凌陽有些下不去手,于是便口不對心的說道:“這是自然!”
說著,張凌陽便起身向太后告了一聲罪:“母后,朝中公務繁忙,兒臣先行告退!”
說完,張凌陽轉身,頭也不回的出了慈寧宮。
“唉……”見張凌陽說走就走,太后想說些什么,可話到嘴邊,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來。
出了慈寧宮,張凌陽不由長出一口氣。
正準備去御花園散散心,就見小福子匆匆從遠處跑了過來。
來到張凌陽面前,小福子平復了一下呼吸,而后弓腰說道:“皇上,內閣首輔張致遠、戶部尚書劉文軒、吏部尚書周善寧、督察院左都御史李廣泰等人聯名求見,眼下正在乾清宮那邊候著!”
“哦?”這么多大臣聯合求見,張凌陽以為發生了什么大事,哪還有閑逛的心思,急忙向乾清宮方向走去。
小福子緊緊跟在張凌陽身后。
來到養心殿,張致遠幾人見禮之后,張凌陽急忙問道:“諸位愛卿前來求見,可是發生了什么大事?”
左都御史李廣泰說道:“臣聽聞今天陛下向內閣下中旨,讓地方重新向宮里進貢特產,不知此事是否屬實?”
李廣泰的話里滿是質問的語氣,像是在審犯人一般,聽得張凌陽很是不喜,淡淡點頭道:“確有此事!”
李廣泰說道:“啟稟皇上,地方向宮里進貢特產,是勞民傷財之舉,請陛下收回成命!”
張凌陽卻不以為然的問道:“既然李愛卿說勞民傷財,那么朕問你,從地方向京城運送貢品所需錢財幾何?民力又是幾何?”
在張凌陽看來,這無非是從地方向京城運送些東西而已,又能花幾個錢?用得著這么興師動眾的反對嗎?
“這……”李廣泰一時啞然,不知該如何回答。
一時間,李廣泰有些尷尬,好在這時候戶部尚書劉文軒及時開口道:“啟稟陛下,臣私下做過一番統計,按照前朝定例,如果讓地方向宮里進貢特產的話,地方上每年要耗費銀錢二十余萬兩,民力上萬人。”
“這么多?”張凌陽暗道,心中驚訝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