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有一些!”張致遠點了點頭,說道:“沈超忠正耿直是不假,可此人卻不善于庶務,老夫擔憂,沈超此去豫南,只怕會惹出一番風波來。”
“不會吧!”周善寧有些不信,“只要下面的人不犯事,沈超即便是想惹事,只怕也惹不出!”
張致遠搖了搖頭,說道:“此番豫南受災人數雖然還未統計出來,但黃河兩岸人口稠密,陛下撥的那些銀錢雖然不少,只怕也不夠災民過冬之用。想來,為了避免地方動蕩,朱開山一定會在賑災糧草上動手腳的”
“以朱開山的秉性,還真有可能趕出這事兒!”周善寧點了點頭,說道。
隨即,周善寧又道:“那方才張閣老為何不向陛下說明情況?”
聞言,張致遠苦笑一下,解釋道:“老夫方才觀陛下之意,似有專門調沈超離京之意,要不然鄭永基主動請纓,陛下為何沒有答應,而偏偏用沈超為欽差呢?”
周善寧長嘆一聲,說道:“聽張閣老一番話,下官方才醒悟過來。以鄭永基的圓滑,如果此番由其為欽差前往豫南賑濟災民,應該出不了什么亂子。可沈超的秉性卻與李廣泰一般無二,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現在以沈超為欽差,只怕豫南少不得又是一番動蕩!”
“誰說不是呢?”張致遠長嘆一聲……
養心殿內,張凌陽無力的躺倒在床榻上。
此番內帑一下子又少了六十萬兩白銀,張凌陽心里可謂是肉痛至極。
不過想到此番沈超可以出京,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之內不在自己耳邊叨叨,張凌陽的心里又莫名的雀躍起來。
督察院左都御史李廣泰、右都御史沈超,以及禮部尚書趙濟,是朝堂上三大硬骨頭。
現在李廣泰以及沈超先后離開京城,也就是說,除卻禮部尚書趙濟之外,之后幾個月內再無人在自己耳邊叨叨,想想張凌陽心里便興奮不已。
“不行,還有趙濟這個老匹夫在京,朕得想個法子將趙濟也調出京城。”
心中如是想著,張凌陽便開始細細琢磨起來。
不一會兒,張凌陽便喊來孫勝,對其說道:“你速去擬旨,就說昨晚朕被太祖托夢,徐州的皇陵年久失修,命禮部尚書趙濟替朕前往徐州修繕皇陵,并祭奠大周歷代先帝。”
“奴才遵旨!”說著,孫勝便下去擬旨去了。
想著沈超、趙濟要先后離開京城,心情愉悅的張凌陽躺在床榻上,翹著腳,嘴里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
“也不知李廣泰在江南將鹽稅之事查的怎么樣了?”
此時,距離李廣泰離京已經兩個月的時間了。
如果李廣泰調查的順利的話,估計一兩個月內便有了結果。
張凌陽可不想李廣泰這么快就回京,故而起身喊來外面的一個小太監吩咐道:“速宣錦衣衛指揮使錢度過來。”
一柱香的時間過后,錢度來到養心殿:“不知陛下喚微臣來所為何事?”
“錢度,朕問你,這段時間你可有收到李廣泰那邊的消息?”
錢度回道:“回陛下的話,前幾日錦衣衛千戶韓笑來信于微臣說,李御史已經清查了揚州都轉運鹽使司、鹽課提舉司兩個衙門的賬簿,只怕不出數日,便能將隱藏在兩個鹽道衙門的蛀蟲給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