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審理此事便變得繁瑣異常。
不過好在,除卻刑部之外,督察院、大理寺也參與到了此事之中,這無疑減輕了刑部的不少負擔。
相比三法司每天日夜不停的審理、判定罪名,最輕松也最風光的,莫過于錦衣衛了。
自江南戰亂被平定之后,錦衣衛指揮使韓笑并未回京,而是每天帶著手下的錦衣衛奔波于江南各地。
韓笑在做什么呢?
自然是抄家了!
這么多士紳參與其中,其家產自然要被抄沒。
而抄家,無疑又是錦衣衛的拿手好戲。
除卻抄沒這些士紳的家當及土地這些帶不走的東西之外,韓笑每天最大的樂趣,便是對這些士紳的家人進行逼供。
說來也是,即便是參與叛亂的士紳,也知道狡兔三窟的道理,又怎會將自家的銀子全都放在家中?
韓笑明白,這些日子自己所抄沒的家產,只是這些士紳財產中的九牛一毛而已。
至于絕大部分的家產,肯定已經被這些士紳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可這卻難不住錦衣衛。
在錦衣衛的逼供之下,這些平時養尊處優的夫人、小姐、少爺、老爺們,最后都道出了自家藏銀的地點。
也自然,剛剛平靜下來的江南地區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轉眼間便到了三月,以刑部為首的三法司終于將手中的事情處理完畢。
接下來,自然要交給張凌陽親自過目,從而三法司才能對這些士紳定罪。
因為此次參與叛亂的士紳實在太多,在奏報之時,刑部尚書高霈便向張凌陽諫言道:“陛下,此次參與叛亂的士紳足足有五百多人,如果連同這些人的家眷、族人,只怕要有七八萬人。
以微臣的意思,陛下不妨只誅首惡……”
接下來,高霈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大堆,話里話外都是為這些士紳求情。
可張凌陽想也不想便道:“不行!這些人畏威不畏德,如果朕將他們放了,他們也不會感恩戴德的。”
“可是陛下,此次牽連之人實在太多,殺之不祥啊!”高霈苦苦勸道。
李廣泰也勸道:“陛下,高尚書所言極是,牽扯到這么多人,如果真的將他們全都給殺了,只怕整個江南要家家披孝,人人慟哭了。
現在江南好不容易平定下來,如果陛下再因為此而失去江南的民心,只怕得不償失。”
“這……”見李廣泰這般說,張凌陽有了幾分猶豫。
見此,高霈趁熱打鐵的說道:“陛下,現在宮里的幾位貴人先后懷孕,如果此時將這些人全部梟首,肯定會血氣滿京城。萬一因此而沖撞了宮里的貴人,只怕得不償失啊!”
李廣泰附和道:“高尚書所言極是,陛下不妨下旨赦免這些人的罪行,也算是為幾位貴人肚子的皇子、公子積福添壽了。”
見此,張凌陽有些哭笑不得。
他沒有想到,李廣泰、高霈二人竟然將此事牽扯到后宮幾位懷孕的嬪妃身上。
雖然張凌陽并不信這個的,可卻保不住即便是孔圣人的門人,在面對這樣的事情的時候,難免也有些迷信。
“容朕再考慮考慮吧!”張凌陽‘頭痛不已’的說了一聲,便打發走了高霈、李廣泰二人。
高霈、李廣泰二人走了不到一個時辰,孫勝便進殿稟報道:“啟稟萬歲爺,內閣首輔鄭永基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