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國公爺您怎么來了?”宸安殿外,小福子看到孫定安到來,十分的驚詫。急忙上前迎接,“您可是有事情要求見萬歲爺?不過現在萬歲爺正在和諸公商議政務,要不咱家進去回稟一聲?”
“不用!”孫定安擺手道,“老夫只是想看看太子殿下一會兒如何表現,不必驚動陛下,老夫在這兒聽一會兒就行!”
見此,小福子點了點頭,示意旁邊的一個小太監搬一條凳子過來讓孫定安坐,就回殿伺候張凌陽去了。
此時宸安殿內,正在為如何處置遼東十三衛將士的事情吵得不可開交。
內閣首輔鄭永基說道:“陛下,微臣以為,遼東之事必須詳查,并且所有犯案人員一律從重處罰,這才能起到以儆效尤的效果。”
軍閣這邊,西寧侯馬進忠卻反對道:“遼東一十三衛,除卻建州、復州、金州三衛,其余十衛之中,犯案之人不在少數,如果真的認真計較起來,只怕這十衛五萬多人沒有幾個是清白的。
按照鄭閣老的意思,朝廷在遼東的軍事力量將為之一空,短時間內根本就無法恢復過來。”
“這又有何妨?”鄭永基輕笑一聲,說道:“以遼東的地理位置,根本就沒有什么外面的威脅,所以軍隊少一些也是無妨。”
“怎么沒有威脅?”馬進忠反駁道,“遼東以北的扶余、朵顏、塔山、建州、海西、泰寧等部落,雖說名義上接受朝廷的管轄和編制,可自主權卻很大,萬一他們之中出了野心之輩,趁機占據遼東,致使遼東局勢潰爛,你說這事最后由誰承擔,難不成由你鄭閣老嗎?只怕你也承擔不起這樣的責任吧!”
聽了馬進忠的話,鄭永基有些吹胡子瞪眼,“西寧侯這話是什么意思?無論是建州、海西,還是朵顏、泰寧、塔山、扶余等部,雖非漢人,可到底是我大周子民,且這些年來經過我大周的教化,性格已經變得極其溫順,根本就不可能會造反的。”
“你這話只怕只能哄騙一下三歲的小孩!”馬進忠嗤笑道,“錦衣衛指揮使韓笑的書信中寫的很明白,現在遼北的幾個部族因為畏懼我大周國力的原因,這才對朝廷的政令言聽計從。可在骨子里,他們卻都是些食古不化之輩,對于他們,朝廷不得不防,所以我還是建議朝廷應該迅速恢復遼東都司的編制。”
“食古不化?”鄭永基譏笑道,“這怕只是你們軍閣的一己之見而已。趙宸烽造反之時,韓笑憑借一己之力就能游說遼北部族出兵協助,這哪里食古不化了?
如果他們真的是食古不化的話,韓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只怕也說服不了他們,更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平定遼東的叛亂!”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馬進忠道,“無論遼北的部族表現的如何對朝廷忠心耿耿,對他們朝廷都不能不防!
再說,如今遼東開發還不到十年,這期間遼東各地道路的開通,土地的開發,以及礦山的開采,他們都立下了汗馬功勞,我們不能僅僅因為這一點點過錯,就全部否定他們以前的功勞,更不能因此不給他們改過自新的機會!”
“照西寧侯這么說,那大周的律法還有什么用?”鄭永基道,“難道僅僅因為他們以前立下的功勞,就能為非作歹?就能知法犯法?那朝廷還要律法作甚?”
“我說不依法行事了嗎?”馬進忠反駁道,“我的意思是,遼東所有將士,只要是犯了事的,該審就審,只是在最后處決的時候,我希望朝廷能夠從輕處理,給遼東將士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