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的胡思亂想叫鄭秋白瀕臨精神崩潰的邊緣,他嘗試換一種見面互毆之外的方式和葉靜潭溝通,先假意溫柔,找準時機逃出去或報警再說其它,和瘋子總不能硬碰硬。
“靜潭,我們好好談一談吧,我幫聿風,是出于葉伯伯對我的恩情,你先把聿風放了”
“你難道不是為了故意氣我”
葉靜潭的自戀也刷新了鄭秋白的認知,但他比葉靜潭更擅長偽裝,當即眼神顫顫,好似被戳中心事的難為情。
鄭秋白欲言又止的模樣恰到好處取悅了葉靜潭,男人摩挲他脖頸上的青紫勒痕,道“你該告訴我的是你和霍峋到底什么關系”
鄭秋白表情一瞬凝滯,又是霍峋。
這是個很久很久之前認識的人,以至于在鄭秋白缺塊的模糊記憶里,竟然想不起霍峋半點輪廓。
只依稀記得這人是個家世優越的二代,和鄭秋白不是一路人,且有個相當不好惹的脾氣,桀驁不馴,拳腳說話,但在鄭爺看來,都是家里慣出來的狂傲幼稚。
當初倘若不是朋友反復拜托,鄭秋白絕不會和這種二代有牽扯。
后來霍峋走了,他們之間就再沒聯系本來也就不是多親近的關系,他也不喜歡霍峋那樣的人。
這奇怪的下意識叫鄭秋白心口一緊。
“你怎么不說話,一提起霍峋你就是這樣”葉靜潭眼睜睜看著鄭秋白面上浮現悵然,手攥成了拳,陰惻惻勾唇,“我就知道我差點真要以為你學會聽話懂事了。”
“我不會放你出去的,死了這條心吧如果你非要出去,我就把葉聿風送進監獄,我還會跟霍峋徹底魚死網破都是做生意的,你覺得他這些年在港灣做風投就半點把柄沒有嗎”
鄭秋白實在為霍峋無辜,“這到底和霍峋有什么關系”
“好啊,為了霍峋,你連葉聿風的死活都不顧了”葉靜潭也大吼起來。
鄭秋白坐在床邊深呼吸,面對葉靜潭這神經病,他頭一次有種說什么都沒用的無力。
正當他暗自蓄力準備給葉靜潭一拳時,院子里傳來一聲巨響,繼而是刺耳的大門警報,葉靜潭的手機響起來。
“喂。”葉靜潭接起,眼神還是直勾勾地盯著鄭秋白,不知道話筒里說了什么,那原本怨毒的目光愈發不善起來,仿佛是鄭秋白毀了他的院子,“叫保鏢來看緊他。”
說罷,他大步流星走了出去,鄭秋白立刻從床上爬起來,站在封死的落地窗前往下看。
院子里滿目狼藉,這個季節勉強能維持綠意的冬青被幾輛外來闖入的車碾的稀碎,花園里的布景樹苗大多撞的紛飛,而不遠處的鐵門持續響著警報聲,看鐵門上凹凸的痕跡,是外來闖入者直接撞開了大門。
鄭秋白四處張望,只見一輛京字牌照的鉛灰色歐陸車頭殘破不堪,劇烈撞擊后留下的破損痕跡和大門上的凸痕一致,它是罪魁禍首。
可這輛車鄭秋白不認識,不是他的,余下的車,倒都是阿良他們開來的。
歐陸在庭院里狠加油門,有種撞死人也在所不惜的架勢,一路開到了正門前,院子里的保鏢沒有敢上前去攔的,而阿良帶來的人已經下車和葉家的安保對峙,兩方焦灼,誰也不讓誰。
從歐陸上下來的男人氣場極強,但他背對著鄭秋白,只余一個被黑色羊絨大衣包裹的修長背影,繼而踏入了這棟房子之中。
這是一個肩膀寬闊,連后腦勺長得都格外精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