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又不是初高中情侶,交往幾個月都沒親過,難道不是男生那一方更很奇怪嗎
這樣一點也不正常吧
聽完你的解釋,古森元也的模樣看起來比你還苦惱幾分。他的眉弓皺成了川字,一向帶笑的眼睛也添了些許愁緒。
很快你就知道了這愁緒的名字,因為古森元也說“你和女性朋友聊過嗎關于這件事。”
古森不提還好,他這么一提,你就想要不停地嘆氣了。
“我已經聊過了,而且按照建議做了,但”
說實話,直到一個月前,你都還沒覺得有任何不對。
“什么交往三個月了只牽過手你們是小學生嗎”這是當時隨口問起你的戀情進度時,驚得控制不住音量的某位親友。
“不,再怎么說,小學生也過分了吧至少是國中生”這是感受到周圍人嫌你們這邊聒噪的視線、同時被親友以不可置信的目光盯著的,氣弱的你。
“拜托,現在的小學生、不,幼稚園小朋友都會bobo的。”親友斬釘截鐵,擲地有聲,“佐久早君,是男人嗎我看錯他了。”
佐久早圣臣,當然是個男人了。
挺拔的身材,健壯的體格,一米九的高個子,手和腳都修長,深而黑的眼睛看向你時如星辰般閃著光亮。
打球時,向來渾身清爽的人,額角和發梢滴著水向下淌,他又不愿意經常用身上的隊服去擦,于是那汗水從頸骨誘惑地滑落,鉆進領口消失不見,消失在肌理分明的腹肌里。
腹肌,腹肌你是沒見過的。因為佐久早圣臣是個非常守男德的人,整個球場上就數他穿得最多。
黑色打底衣、黑色打底褲、黑色護肘、黑色護膝、黑色護腿長筒套再配上黑色的眉眼、黑色的頭發,簡直是死神標配。
“排球隊那個黑漆漆的家伙”,外人是這么指稱佐久早的。
但黑色和黑色之間,也是不一樣的。偶爾,偶爾,當佐久早圣臣拉起外衣擦去臉上的汗時,他緊貼著身軀的打底衣就透出層次分明的性感,順著肌肉的線條讓人看出濕漉來。
睫毛,睫毛也和發質一樣卷翹,漆黑亮堂、仿佛全世界中只注視你的眼神,讓人不小心淪陷進去。
黑色和黑色之間,唯一的淺色也格外惹眼。佐久早圣臣在個人身體護理方面相當細致,白皙的皮膚上,嘴角抿出的弧度總是優美的,唇瓣薄如蟬翼的厚度透出的潤澤令人自形慚穢。
當然,以上這些都是你豐富的腦內活動,變成語言傳達給親友的時候,就變成了簡單的一句
“所以,你這不是很想親的嘛直接說不就好了。”親友說,“戀愛中太矜持,只會把對方推遠哦,會讓人誤以為自己沒吸引力的。”
“啊”你痛苦地呻吟一聲,“你不了解臣君啦。”
佐久早圣臣討厭細菌、飛沫、病毒。交往之前你就知道。
當古森元也以錯過了公修課小組發表的組隊時機為由,課后向你搭話、請你一起去學校食堂吃飯的時候,佐久早圣臣戴著口罩佇立一旁,沉默不語。
那時是五月,不是流感季節,你猜測對方處于花粉癥易感期間。
此前因病缺席課程、同樣在小組作業中落單的你,面對古森的邀請感到猶豫。
教授沒有禁止單人成組,一個人也不是不可以,頂多累了點。似乎沒什么必要非得跟外院系、一看就不是很熱衷于文化課程的體育生而且還是兩個混在一起,那樣感覺會更心累。小組作業就是這種東西,人越多,有的時候負重前行的人需要負的重也越多。
古森元也笑得太陽光、太可愛,你有些不忍傷他的心。但不管怎么說,你都覺得他斜后方那位全身上下唯一的亮色是白色口罩的黑色幽靈看上去就性格難搞、在小組作業中是很難磨合的角色,思索再三,還是決定拒絕。
“抱歉,我果然還是”
“我是佐久早圣臣。”黑色幽靈開口了,“拜托你了。”
他的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是的,臉,因為佐久早圣臣是摘下了口罩之后才說的從聽到“抱歉”的“抱”字、不,從看到你為難地皺眉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做足了準備,要在關鍵時刻打斷你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