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吃飯,對方表現都無比正常。
犯罪。
什么犯罪
從這個人嘴里說出的莫名其妙的話,都是有含義的。
潛尚保直覺如此。
比如,剛到潛家的第一天,問的那句話。
“是鯨嗎”。
破譯完語言密碼,意思就是“我想當鯨魚”“你是鯨魚嗎”。
用人話來講,就是
“你能和我交朋友嗎”
“我想和你做朋友。”
但這個“犯罪”又是什么意思
在潛尚保思考這件事的過程中,可喜可賀,戶美學園男子排球部的男高中生們對他和繼姐的好奇心終于得到了滿足。
不至于悄咪咪跟在他們身后選餐、特地到附近入座了。
隨之而來的是新的提問。
“你們都不說話的嗎”
“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安靜就罷了。不是要搞好關系嗎多聊聊啊”
與其說是想要搞好關系更像是解謎吧。
再加上小小的愧疚心。
沒能像善良又正直的陽角那樣,在對方剛轉入戶美的時候宣告“這人被我罩著”也就算了,畢竟家庭重組屬于難言之隱的一種。
在女生直言“潛尚保不可以是朋友嗎”后還在學校裝作不認識、沒看到,未免太不近人情。
即使面對面也不怎么交談,不是有意冷落。
這是潛尚保熟悉的模式。
應該也是對方感到舒適的模式。
話少的繼弟在學校、在人前突然變得健談這件事更可怕吧。
他又不是表演型人格。
“這樣顯得很像是你脅迫人家陪你啊”
大將學長這話其實也沒錯。
潛尚保認下了“又沒有每天。”
他聲音低低的,帶著點隨意,眼睛卻微微彎著。
在場所有人都怔住了,也不知是為潛尚保無異議的承認,還是為這個不常見的笑。
打破怔愣的是赤間颯。
“說到脅迫,”他撓了撓頭,盡管和尚頭發型讓他摸不到多少頭發,“潛君被奇怪的人脅迫一起吃飯了我有聽到這樣的傳聞。說的是你吧”
“奇怪的人,是在說姐姐嗎”
情況有些不對。
從赤間隨口提起的、他偶然聽到的討論中,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們默契地相互配合、岔開了話題。
“誒咦,裝什么嫩,姐姐也是你能叫的嗎”
“叫妹妹更奇怪啊。”
“阿潛的姐姐這么說不就行了”
“但阿潛不是不希望別人知道嗎要在公眾場合這么說”
“那就那位,這么叫好了。”
“你什么時候這么講禮貌了”
戶美學園男子排球部的隊員們,哪怕是沼井學長,都是心思纖細的家伙。
沒有粗線條、說話不過腦、詞不達意的笨蛋。
這可能就是他們戶美今年的特色。潛尚保想。
但,“脅迫”
潛尚保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針對繼姐的傳言,應該不像大將學長對他那樣只是在調笑而已。
這個謠言是謊言,當事人潛尚保很清楚。
因為從小起就在打排球、在打需要團隊合作的排球、無需自己過于主動就會和一批人混在一起、很幸運地沒碰上過分的人的潛尚保,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理解
謊言即為包括不法行為、犯罪在內的脫軌舉動的前兆。
犯過一次貿然開口的錯、不可避免地上了點心的赤間颯,再次揭開了潛尚保不愿意去深思的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