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潛,那位被人欺負了。現在。”
跑到一年級所在樓層找潛尚保的前輩眉頭堆在了一起。由于沒有任何額發的遮擋,潛尚保能夠看得一清二處。
正在慢條斯理收拾東西的后輩頓住了。赤間颯催促道“你快跟我來。”
我沒有想到一年級的潛尚保的魅力能發散到二年級。
那一天,我只是照常從抽屜里清理出了一些不屬于自己的垃圾。
啊,定語修飾是無用的。
每一天放學,我從不在抽屜里留自己的垃圾、自己的東西。因為可能會被人一一翻出來當面嘲笑。
把別人的垃圾老老實實分類丟掉,這種事如果被扔垃圾的人發現,他們玩心大發,也是能夠拿來當恥笑的素材的。
我不能完全確定扔垃圾的人是哪個、哪些,但總歸是我身邊的人。
那么,扔到高年級樓層的垃圾桶里準沒錯。
在垃圾桶前被堵住的時候,我發現,我想得太美了。
“喂,就是你吧。你和潛君是什么關系”
“認識的關系。”
“認識的人,會總在一起吃飯”
“你可能誤會了。我是說,潛尚保是我認識的人。”總有的人是不聽其他動物說話的,我耐心解釋,“但我不是他認識的人。”
“哈腦子有病吧你”
“確實不太正常。”
“啊”
“這不都是你們逼的嗎”我說,“每一次。”
“每一次”
后來,堵我的學姐揪起我的領花啰里八嗦地警告了一堆什么玩意,我沒什么印象。
矛頭不是指向我本人,而是針對她誤解了的我和潛尚保的關系、我和他人的關系。
這種感覺,起初我還覺得有點新奇。這一段時間以來,我已經習慣了。
那一天卻不同。
因為另一個當事人到場了。
我在潛尚保的身后看見了眼熟的和尚頭。
眼熟不僅因為剛瞥見過,在更早之前,我在潛尚保球隊那個1795的蟒蛇身邊見過這個人。
通風報信者。
好心人。
不魯莽的好心人。
潛尚保認識的人也和他一樣,意外地很有分寸感,行動不受人類那只會惹禍的探究心理影響。
偷看,卻從不主動上前搭話打擾;想要阻止同級生威脅后輩的場景,卻沉住氣跑到樓下去找了當事人來處理。
但這種事是處理不干凈的。只要潛尚保想要在校維持重組家庭的秘密。
家里都約好了,學校需要家長出席活動的時候,我母親和潛尚保的父親各自負責自己的親生子女。
性別不同惹來的非議,潛尚保是不可能根除的。
“有沒有被纏著,我自己很清楚。不需要別人替我操心。”
“這位前輩,別再來騷擾我朋友了。”
“不是可憐。”
“你是誰很了解我嗎”
“我不會因為同情和一個人交朋友。”
可怕。
潛尚保對著那位學姐說得煞有其事,我快要相信他了。
不魯莽的好心人功成身退,潛尚保卻沒有離開我的意思。
我恍然意識到今天是他的休訓日。
我第一次和人一起回家。
“直接說你是我姐姐。”出了校門,四下無人處,潛尚保冷不丁道,“不就行了嗎”
“我沒想當你姐姐。”
只說了不叫哥哥。
再說了。
“習慣了。”
被人找麻煩又不是第一次。
“這個習慣可不好。”
潛尚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