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可是一個同性之間都按照“在人前接觸別人的身體是一種失禮行為”的習慣觀念而不怎么在公共場所牽手、挽臂、擁抱的國度。
會這么干的基本只有沒什么分寸或者不在乎外人眼光的熱戀中的情侶,其中以中學生為多。
然而身為中學生的你,蹦蹦跳跳飛撲到九刷道子的懷里差點平地摔,好傻讓臼利滿幻視了幼稚園門口那些口齒不清地喊著“媽媽俄好想你”著急索要家長擁抱的小朋友。
顯然,震驚的不止他一個人。
正巧有幸見到了這母女情深的一幕的排球部部員們一時間都呆住了。
“難道是歸國子女嗎”
“這里也不是機場啊”
“不,開學有段時間了吧”
對于身后的小聲議論,背對著他們但耳聰目明的九刷道子聽見了。她先回復了你的問題“媽媽、今天過得怎么樣”,才轉過身不好意思道“見笑了,是我女兒。”
初春的風吹在耳際的感覺,是監督那不常見的、溫柔中又帶了自豪甚至還有一絲炫耀的笑顏帶來的嗎
還是你那完全不感到難為情、不自在,泰然自若,落落大方地沖母親帶教的部員們鞠躬、統一地打的那聲招呼送來的呢
點頭之交的關系,不是什么必須介紹認識的存在。你挽著媽媽的手,很快就離開了。
而臼利滿,臼利滿還在思考一些問題。
他是獨生子,沒有異性手足。看到你自然地沖母親撒嬌,看到監督對著你表情也會軟化到一團和氣并不是說監督平常對他們一直板著臉,意思是,柔軟和柔軟之間也是存在質地差異的臼利滿感到不可思議。
八前輩說桐生妹妹有時候會故意沖自家媽媽討巧賣乖、企圖逃避嘮叨和斥責,說這話的時候一副拿妹妹沒辦法的表情。
但那無奈又不是忍氣吞聲、委曲求全,是一種實質上內心愉快的樂在其中。
在臼利滿的記憶里,好像從小學一二年級起,他就開始嫌棄媽媽親自己的額頭有損自己在朋友跟前的“男子氣概”,也沒再牽過媽媽的手了。
后來慢慢地,即便沒有同學朋友在場,也不會再跟媽媽有親密的肢體接觸,更別提飛撲擁抱。
如果臼利家有女兒,如果他有姐姐妹妹,她也會這么對待媽媽、這么對待他嗎
還有。
根據你和監督的簡短介紹,今天只不過是尋常的一天,你等待媽媽下班這件事每周都會發生。
為什么會那么開心
腳步輕盈,輕快如燕。你的身上發生了什么好事嗎
扎在腦后的低丸子頭一晃一晃地打著節拍,不會散開嗎
還是說,就是為了不散開,才選擇綁這個么發型
最后。
瞳仁大且常發亮的臼利滿曾被人評價過“有時候眼睛亮得可怕、有點嚇人”。
離你離得不太近,臼利滿在夜色里看不清你的眼神似蛇還是似鹿、是否也會令人聯想到詭異的恐怖。
他只覺得,也許人自內而外散發出的好心情可以化為實質的光彩,像街頭巷尾顯眼處的霓虹燈一閃一閃的,晃得人視線模糊、又為初次見到的新奇色彩而挪不開眼。
體育館內漏出的光和路燈都聚在你的身上了嗎
你的眼睛怎么那么亮
幸好大家都很關注監督,而你和監督一直在一起,也就沒人發現他一直在看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