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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浩南又摸出一包煙，撕開后抖了一支給他續上，“五年一步一步來，第一年，先拿地，先把學校兩到五公里以內的村莊全部搞定。同時你以牛里崗村的勞力為底子，組織施工隊，不管是外出打工也好，還是本鄉攬活，建立完整的招募組織體系。”
“但是如果弄超級學校，地皮、設施、老師還有管理等等，都要協調，這投入”
不管是外出務工還是兒童就學，兩樣都是著手未來，拿住未來預期，就拿住了當下，王熙的工作才能施展得順暢，至少在老百姓這個層面上，是沒有問題的。
“第一年，拉三到五個村進來，先擴地皮后蓋房。組織好各村小代課老師，你要主動畫大餅，然后教師宿舍弄得像模像樣點，只要干凈敞亮，就可以讓人參觀參觀。”
“因為這種事情最麻煩也是最難，但其實抽絲剝繭之后，你會發現難處都是人力，而你最不缺的就是人力。當然師資力量還是需要長期畫餅外加坑蒙拐騙，不過只要能把人組織起來，你手上籌碼就多了。”
“車不是問題，真正用錢的地方其實就一樣，農用車駕駛員的工資還有油錢，這個可以從學校財政支出，你不要忘了，我說的是超級中心小學。是奔著把大量小型村小吞并的目的去做的。每個學生就算十塊錢書本費，也足夠養活三四個駕駛員加油錢了。”
最基層的解決了，再去收拾占著茅坑不拉屎的老油條，那無非是官方權威加個人基層號召力的事情。
“我原本想著就是你給牛里崗村捐個小學算了。”
“第二年，在第一年的基礎上，地皮不管是借來的租來的，校舍可以跟進，我們姑且把它算超級小學二期工程，第一年被你畫大餅外加參觀糊弄住的其余村小老師，就能離村入鄉上班，個人感受是一種極大的提升。最重要的一點，每個月那點微薄工資，可以稍微穩定一下。村小的工資是看運氣的，這一點你自己也清楚。”
“路不好走農用車過不了就手扶拖拉機，辦法是死的，人是活的。這時候還能將代課老師集中起來培訓再就業，編制給不了就個宿舍住，帶電有電扇，那也比鄉下拉個屎一屁股蚊子包要強。任何時候，從人的需求出發，都不會出太大的差錯。”
“我會配合你的，一些亮點設施，比如微機房，塑膠跑道，我會讓沙城食品以公司名義捐，還會搞個捐贈儀式。剩下的，坑蒙拐騙偷，有什么招式都要用出來。”
煙頭緩緩地縮短，煙灰時不時跌落，王熙琢磨著張浩南的話，在農村做工作，除了將心比心，還要講究一個恩威并施，這個“威”不一定是威風威嚴，而是不能軟。
夠硬夠狠，才有資格在農村說話大聲。
“”
他纏著繃帶再次踏足牛里崗村，書生還是那個書生，但沒人會覺得他軟。
“一期工程那些接入學校的村莊。”
“既然要做，就做大一點，項目只要大，就能嚇唬住一部分平時伸手伸習慣的人。你蓋十個村小，十個村的人或許都會伸手，但是你蓋一個超級中心小學，至少九個村的人被你一腳踩了下去，剩下有胃口的，就那么幾個。這時候，殺雞儆猴就是了。生殺大權在手，你不會送幾個人去踩縫紉機的膽子都沒有吧”
盡管認識張浩南也不是天，但性格上終究有區別，王熙到底家庭熏陶更加儒雅一些，沒有張浩南這般冷酷無情。
張浩南完完全全就是魔鬼，“兩樣東西一定要捏住，小工隊伍的哪怕一個小隊長，都要你過目；工錢，定好一條線，過線沒有你的簽字，就是廢紙。所以你明年要帶的人有三種，一是駕駛員，二是秘書，三是會計，剩下的，都是無關緊要。”
“我算你做滿五年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