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天保縣的人,怎么在增食縣轉悠?”
“想看看右江邊上有沒有合適的場地。”石喜并不是異想天開的小白,他能提前畢業就是因為學習能力強,而兩江工業大學因為有著相當完善的勤工儉學體系,所以石喜在大一大二階段,就已經接觸過了“喀秋莎”的物流系統、冷鏈供應系統。
去年通過“紫金科技”,又見識到了內河航運的威力,就算只是百八十公里的短途運輸,水運也依然有單次運力的巨大優勢。
然后他全程觀摩了沙城的物流中心,從“松建高速”轉“物流專線”,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回到老家,也不是說自主創業,而是走華東六省一市的“科技下鄉”支援,是當年張浩南以王熙量身打造的“鍍金模式”。
這個模式有一個非常惡心的地方,那就是真得下沉,要么跟老鄉打成一片,要么跟老鄉“打成一片”。
指望坐辦公室吹空調看報紙就混過一兩年,不能說完全杜絕,而是很難最后考核過關。
因為這里頭還有學校的事兒。
比如王熙、黨偉這兩人,分別在兩江省和淮西省扎根基層,每個季度都還有報告上呈,學校、兩江省的宣傳部門、教育部門以及八竿子打不著的青年團體,都要驗收一下的。
只不過權重在基層所在的當地政府和學校第三方審查委員會,每個項目不是說拍了腦袋就完事了。
王熙為農村的壯勞力尋找打工的地方,為留守婦女兒童搭建安全巡邏機制,這些可不是光靠錢就能搞定的,還要發動更多的基層干部、青年干部,這非常考驗“學生娃”的溝通能力。
基層就是個熔爐,管你他媽的累世公卿還是三代貧農,能摔打成鋼鐵的,才是成材。
廢料冒不出泡是很正常的事情。
哪怕離建康這么近的涂中、姑孰等地,建康高校圈跑去想要刷履歷的笨蛋并不少,成氣候的百里挑一。
王熙、黨偉等等都是少數情況。
尤其是黨偉面臨的困境更嚴苛,他在大別山山區的處境,實際上比王熙糟糕多了。
前期經歷了無數次的心理建設,到了地方再經歷無數次的委屈、痛苦、磨礪,才成了非常罕見的抗壓耐造材料。
為什么青年團體明明被張老板瘋狂打臉不知道多少次,如今還是要低三下四地來緩和關系?
不全是因為資金。
更是因為“人才庫”。
任意一個被基層折磨出來的“怪物”,扔到政務院隨便哪個辦公室做夾帶里的人。
綽綽有余。
石喜只不過是在重走學哥學姐們的路,只不過更遠離母校一些,來到了自己的家鄉。
如果不曾見識過沙城、澄江等等“縣城”的突飛猛進,其實石喜也沒有那么大的觸動。
正因為見識到了成千上萬個家庭改變了命運,他作為“全村的希望”,怎能甘心?
強者,是不甘心這一切的。
石喜正是這樣的強者。
“你給學校打的申請,是去哪兒?”
“天保縣,天保縣原先‘戰斗人民公社’的烤煙種植場,還有八角生產大隊。”
不是本鄉本土的,不太清楚什么是“戰斗人民公社”,這就是天保縣建國初期的多敬鄉,前身是敬德縣的治所,后來敬德縣跟天保縣合并,此處就是天保縣的一個鄉鎮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