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嬌?她很久沒有來上班了,單位已經報了失蹤……”
“哦,好的,謝謝,打擾了。”
警察離開之后,辦公室里頓時八卦起來。
“王雪嬌不是說要跟誰去鷺江吃沙茶面嗎?”
“嗐,她哪兒有個準,聚餐也沒見她把對象帶出來。前陣子還說跟江皋那邊做養殖場空調的,跑什么狼山上香去了。”
“真失蹤啊。”
“會不會出事兒了啊。”
“警察都來了,肯定有事情啊。”
嘰嘰喳喳聲中,忽然有人呵斥道:“上班嚼什么騷呢?!下午辦公樓要換裝打卡系統,你們工牌要重做。”
“好嘞,劉姐~~”
辦公室的組長劉姐一通呵斥之后,年輕的小姑娘們都縮著腦袋吐舌頭,也就兩三個還能繼續嬉皮笑臉。
“沙食集團”依然沒有下發內部整改或者風氣整頓的董事長辦公室通知,除了重建保密制度和新增門禁,其余照舊。
不過戰略部卻忙了個底朝天,得自查。
境內外關系重新篩查,靳東風回了一趟松江海鹽區老家,把祖上海鹽縣的老底都匯總了一遍。
鄭鋒更是累得不行,人才中心一口氣罰掉了四千八百多萬的獎金,中高管今年年終獎不用想了,只能混死工資。
除了人才中心,水產養殖業務部也砍掉了接近一個億的獎金分紅,這筆錢都拿去投到了“浦江一號”的養殖規模擴張上。
怨言、躁動到十一月中旬終于爆發,但水產養殖業務部很快偃旗息鼓,因為松江水產大學兩個行政處的人被帶走,還有一個“成果轉化中心”的副主任,此人平時就是管理“浦江一號”產業投放數據的,因此也能接觸到鰻鱺養殖產業的基本情況。
平時數據打交道多了,會司空見慣,會平平無奇,以為沒什么事兒,但這次麻煩有點兒大,基本都聽說了一些消息,是“沙食集團”法務部發起的訴訟。
公訴內容還不知道,但有公訴內容……對很多本身就是從體制里走出來的人來說,這就是性質變了。
“鄭總,我們忙了快一年,這突然獎金全部被罰……”
“好了。”
一臉疲憊的鄭鋒抬手打斷了親信的埋怨,“這件事情的嚴重性,現在還不能對外公布。等明年或者后年,你們就知道發生了什么。我就說一點,老板很憤怒。不是生氣,是憤怒。來了這么幾年,你也應該很清楚,只要不是黑他的錢,老板是不會管我們的。對全部崗位系統,也一直都是一視同仁,如果不是造成了重大損失,他不會發這么大的火。”
“……”
對方愣了一下,然后小聲道:“老大,我也是替兄弟們過來試著探探口風。現在都在傳,出了大事情,一口氣失蹤十幾個人……別的部門不知道,我們都知道的。這兩天也經常有人上門問失蹤的情況,這里頭……”
“不該問的就別問,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
累到了的鄭鋒閉著眼睛往后一躺,老板椅的支撐讓他舒服了許多,他這兩天做夢,夢到的還是張浩南一句話沒講,直接把陳鵬飛腦袋打爆的畫面。
而他身邊看上去挺老實的保鏢古錠,更是無比熟練地將尸體裝進了鐵籠子,全程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
但這些只是生理上的恐懼,是對失去生命的不安全感。
精神上的折磨,來源于張浩南跟上頭的對噴,動靜鬧得非常大,現在董事長辦公室天天追著幾個部委討要說法。
沒有余地,只要人。
誰安插進來的,誰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