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岸邊,林大官人很不見外的對鄭員外問道“還有沒有大人物需要迎接”
鄭員外的麻木感一時緩不過來,木然的搖了搖頭。
林大官人勉勵了一句說“那么平山堂雅集就好好辦,不要讓我失望。”
鄭員外很想說,關你屁事但只在心里想,并沒說出口。
隨后林大官人就招呼著高長江說“走了走了”
林大官人暫時的住處在東關街,從利津門入城后就是,距離非常近。
在路上,高長江低聲問道“坐館給那些漕軍承諾,每人每年獲利十兩,八百人就是每年八千兩,讓利是不是有點多了”
林大官人嘆道“黃金珠玉,饑不可食,寒不可衣。”
高長江很無語,“坐館你就不想想,這句話是什么人說出來的”
“在歷史課本上看到的,有什么問題”林大官人很不在意的回答。
歷史課本是什么東西高長江心里疑惑了一下,難道就是史書的意思
然后冷不丁又聽到了林坐館補充說“要那么多錢有什么用不如多做點慈善,比如發起這個補貼漕軍計劃。”
高長江可以確定,坐館不是在裝傻就是在裝逼。
幸虧坐館生在了風氣既混亂又開放的萬歷朝,若是在洪武年間,就坐館這言行,大概活不過一個月。
作為穿越者,林泰來很清醒,在封建皇朝尤其是皇朝末期,雖然銀子很重要,但積攢太多銀子當守財奴毫無意義。
能把銀子有效的花出去,凝聚勢力才是立身之本。
從鄭家“租”來了七千鹽引,然后充當不可替代的分發角色,再將這些鹽貨分給八百漕軍,那么以后這八百漕軍就是從自己手里討飯吃的身份了。
相對于這時代大多數困于土地的平民而言,常年出門在外走南闖北的漕軍,已經算是視野比較開闊,比普通平民更有見識的人才。
若能在自己手里聚集一批漕軍,怎么也不虧,以后如果再開拓新事業,也有合適人手可用了。
卻說在大運河岸邊,眼看著今天主角都走了,于是吃瓜人群也漸漸散去,一邊走還一邊交流著各種細節心得。
但鄭員外仍然一動不動,望著大運河的水面久久不能回神。
雖然揚州城依舊繁花似錦,但此時的鄭員外一點都不想回城。
這時候其他人都不敢招惹鄭員外,就連鄭家的家奴也稍稍遠離了幾步。
唯獨有另一個大鹽商汪慶汪員外,緩慢的走到了鄭員外的身邊,勸道“鄭老弟回去吧。”
今天汪員外也混進了歡迎巡撫的本地代表里,但只能算是小透明,毫無存在感。
鄭之彥抬頭看向汪員外,不吐不快的說“現在我相信了,原來你真的只是一個幌子,林泰來故意利用伱虛張聲勢。”
汪員外“”
雖然你說的可能是一個事實,但這樣直白的說別人只是一個幌子,你禮貌嗎
汪員外原本以為,林泰來如果想進軍鹽業,必須要找自己這樣的大鹽商合作。
像吳家那種小打小鬧的水平,沒有什么意思,對林泰來的野心來說沒有多大價值。
所以他有那么一點點待價而沽的心態,也不過分吧
但汪員外真的沒想到,林泰來靠著已經徹底撲街的小小吳家,就硬生生從鄭家身上挖下一大塊肥肉。
今天躲在人群里目睹了全過程,這種執行力,這種現場調度能力,這種蠱惑人心水平,讓汪員外大受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