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可能是最大受益者,但林泰來還是本能的吐槽說:「可真夠倉促的,這能算大會?」
就像林泰來所指出過的,文學重心總體趨勢是不斷下移,從館閣轉移到郎署,又從郎署轉移到了山林。
在這個趨勢下,京師也漸漸的失去了文學中心地位,地方文學山頭興起。
倉促在京師召開文壇大會,只怕九成的文壇大佬都參加不了。
對于這個質疑,王天官非常肯定的對林泰來說:「只要我和你都參加,那就是一定是文壇大會。」
林泰來也就不追求完美了,反正只要能達到目的就行。
「還有件事。」王天官又說:「欲在本次文壇大會上,將新文盟盟主的位置讓給你,如何?」
林泰來不假思索的拒絕說:「不可!我還不能當盟主。」
王天官理解不了,你林九元是不是又犯病了?就喜歡當副的,不喜歡當正的?
你當不當正盟主,所干的事情有區別嗎?為何不直接名正言順了?
「我若是文壇盟主,而文壇大會又聯名請求更換獻俘典禮的鐃歌
,豈不顯得太像自導自演?
那對外就完全沒有說服力了,還會給別人質疑的借口!」
王天官無奈的嘆口氣,看來自己這個文壇盟主還要再兼任一兩年,太浪費自己的精力了!
從吏部離開后,林泰來就去了翰林院,坐在陳學士公房里侃大山。
「今天廷推結果就出來了,然后上奏朝廷,如果快的話,大概幾日內你的新任命就能下來。
我就在這里提前,恭喜陳學士得償所愿了!」
想到即將離開翰林院,陳于陛有點感傷:「若非情不得已,誰又愿意這樣躲避?
現在實話對你講,如果我再不走,只怕就要被迫兼任詹事府詹事,然后要對東宮問題表態了。」
人之將離,其言也善,林泰來寬慰說:「工部左侍郎這個位置真不錯,比遠在西城的刑部侍郎強多了。
目前工部左侍郎的主要任務就是督工壽宮,這是可以不離帝心的好差事,只要不出錯就一定能升遷。」
陳于陛點頭道:「這點我承認,承情了!」
于是林泰來又緊接著說:「關于下一任翰林掌院以及庶吉士教習,你會推薦誰?」
詞臣系統與其他衙門很多玩法都不同,更有點「熟人社會」的意思。
其他衙門人和人之間是上下級,而詞臣系統里都是前后輩。
在詞臣系統,前任推薦后任人選都很正常的事情,但推薦的歪了被全體翰林噴也很正常。
如果在其他衙門,當一位尚書要離職時,不可能讓他推薦下一任尚書。
聽到林泰來這個問題,陳學士答話說:「我一個去當工部左侍郎的人,還有什么臉面推薦后任?」
這意思就是,咱們的交易已經完成。
我幫你處理了孫繼皋,你給我安排工部左侍郎,至于其他就算了。
于此同時在東朝房,已經坐穩了吏部尚書位置的王天官嫻熟的主持著廷推。
「我吏部欲推舉曾同亨為工部尚書,諸君以為如何?」
大九卿們紛紛發言,左都御史陸光祖和刑部尚書孫丕揚率先表示贊同,戶部尚書王司徒稍微猶豫后也贊同了。
眼看著形勢似乎已經明朗化,禮部尚書于慎行突然表示強烈反對。
而后兵部尚書王一鶚、大理寺卿周采、左通政徐申先后出面反對。
在這種局面下,推舉曾同亨工部尚書這個提議顯然無法強行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