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副總兵如今真是害怕了,萬一哪天朝鮮國王想不開自掛了,自己作為負責看管者怎麼辦?
便又苦苦哀求說:“夜晚都能聽到那邊院中有人大喊,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鴨綠江!總為浮云能蔽日,王京不見使人愁!
天天心驚膽戰,在下這心臟真受不了了,懇請撫臺給在下一條明路吧!”
郝巡撫:“.”
對佟副總兵的神經衰弱狀況,他非常感同身受。
同時他也知道,林大帥的所作所為包括裂土分封在內,就是明擺著欺負朝鮮國。
他和佟副總兵一樣,都挺不好意思面對朝鮮國君臣的.
嘆口氣后,郝巡撫又說:“林經略嚴令將朝鮮國君臣禁錮在遼東,為之奈何?”
佟副總兵懇求說:“煩請撫臺給林經略傳個話,別再禁錮朝鮮國君臣了,不然就要真出事了!”
郝巡撫想了想說,“禁錮朝鮮國君臣,無非是不想被干擾大局。
如今冊封順和君的旨意已下,估計等徹底塵埃落定后,林經略就會放朝鮮君臣回國了。
我想,這個時間不會太久了。”
開城成均館,經略幕府行轅,林天帥也收到了冊封順和君為樂浪公的旨意,并且將這個好消息告知與金順嬪。
熱淚盈眶的金順嬪朝著林天帥大禮參拜,林天帥坦然受了。
然后林天帥又提筆寫道:“冊封使者已經在路上了,順和君即將走到前臺。
在這時候,你我之間的不倫關系就是一個隱患啊。”
金順嬪問道:“天帥欲何如?”
林天帥回答說:“只有死人最為安全。”
金順嬪愣了好一會兒,臉色霎時變得慘白,腦中閃過不少宮廷斗爭賜死的畫面。
而后金順嬪淚水不禁汩汩而下,伏地哀怨的說:“奴家賤命不足惜,只懇請多多看顧我兒。”
林天帥微笑著說:“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找機會對外假報一個死訊而已。”
金順嬪:“.”
可惡啊!是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吧?
林天帥哈哈大笑了幾聲后,又安排說:“以后樂浪公居城就在平壤,要馬上吩咐尹卓然準備冊封大典。等天使一到,立刻塵埃落定。”
正當兩人即將有進一步動作時,忽然崔五魁來稟報說:有個叫鄭澈的人,自稱朝鮮國左議政,在轅門外求見。
林天帥詫異的說:“朝鮮國左議政不是西人黨領袖尹斗壽麼?已經被尹卓然打死在鴨綠江邊了。”
崔五魁答道:“尹斗壽被尹卓然打死后,朝鮮國又任命了鄭澈為左議政,他也屬于西人黨。”
林泰來還是很疑惑,“那他是怎麼過的鴨綠江?守軍失職放人了?”
崔五魁又回答說:“鄭澈原本被流放到北方山區了,一直在朝鮮國境,未曾跟著小朝廷去遼東。”
林天帥不耐煩的說:“沒什麼好見的!你替我接見吧,如果這人言語不遜,打殺了便是。”
崔五魁連忙勸道:“使不得,使不得!這鄭澈乃是朝鮮國當世最著名的詩人!他的名作《關東別曲》,被稱為朝鮮國之離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