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河焦頭爛額,從早到晚悶在實驗室干活,一邊設計其他的細菌級機器人,一邊尋找合適的免疫抑制劑。
恰好他的實驗團隊旅行歸來,便被老大遠程遙控著開始干活。
每天一大早,宋河把需要驗證的免疫抑制劑名單,發送到若羌基地實驗室。
團隊成員們便申請來一批猴子小鼠,先打藥,再用微米級的金屬顆粒和工程菌注入到視神經里,模擬細菌級機器人進入體內的過程,觀察不同免疫抑制劑的效果。
這份工作一天兩天必然干不完,能預料到又有不少猴子和小白鼠要生靈涂炭,深重殺業已經造下,宋河只能祈禱盡快把免疫抑制劑做出來,讓英勇無畏的實驗動物們含笑九泉。
時間一晃,又到了周例會。
前幾次周例會,每次的畫風都是龍爭虎斗。
但這次周例會,卻完全死氣沉沉
胡嘯天的腦組織計算器被老師批的一文不值,他干脆利索地放棄了,摸索新的研究方向,沒摸出來,本周進度為零,他直接沒帶培養罐進行展示,委屈巴巴地向老師道歉。
黃琦琴又展示了一次人造大腦聽聲辯位的絕活,居然又當眾翻車了,這位人高馬大的方臉姑娘心態崩了,險些當眾掉眼淚,委屈地說明明昨天這顆人造大腦還很乖來著,不明白為何總是關鍵時刻掉鏈子
黎正業爆了個超級大冷門,他辛辛苦苦養出的腦子居然死了,無妄之災的橫死,因操作不慎感染了雜菌,他動用抗生素搶救,但沒救過來,于是他也沒帶培養罐進行展示,兩手空空地不停道歉。
宋河的人造大腦幾乎還是老樣子,但身為一只老狐貍,他有存貨,輕而易舉奪得周例會冠軍,被確定為腦院今年優秀學生的最終人選
至此,一個多月的競爭塵埃落定
對于這一結果,同學們心服口服,甚至沒怎么刷出嫉妒的怨念,畢竟捫心自問,宋河做出的成果的確夠先進,不是他們糊弄出的成果能比的。一想到先前還私底下嘲諷過宋河的進度,大家只會滿面通紅。
例會結束后,宋河繼續向著人造視覺沖鋒
他不是一個人在戰斗,除了遠在若羌基地的老戰友,相老師也帶隊加入。
相老師的團隊也在千里之外,她在宋河實驗室拿到了細菌級機器人的設計方案,便遠程遙控團隊趕工制作。
師徒二人從早到晚待在實驗室里,白天各忙各的,幾乎一整天不說話,到了晚上卻總會進行長時間的學術討論。
以前,宋河在實驗室和別人討論問題,無論是面對老師學長也好,面對同學部下也罷,基本上都是他占理,能迅速用扎實的理論基礎打崩對方的信心,將實驗室的控制權牢牢攥在自己手里。
但現在情況完全顛倒,相曉桐無論知識面還是實戰經驗都碾壓他,她甚至不直接反駁學生的觀點,而是會用誘導性提問,一步步把宋河引入自己挖的坑里去,最終引起他長時間的沉默。
每次宋河被學術辯論搞自閉了,便苦著臉唉聲嘆氣,雷同的生活一天天重復,他唉聲嘆氣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忙了十天后,見可憐的學生真要有點抑郁了,于是相曉桐開口安慰
“宋河你不要難過,你是學生,我是老師,學術問題爭不過我很正常。”
“老師道理我都懂,但人是情緒動物。”宋河嘆息,手上不停地操作儀器,“每天半夜您回去睡覺之后,我都爭分奪秒猛翻論文學習,學了這么多天了,面對您依舊沒有還手之力,有種懸梁刺股但分數越考越低的無力感”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比你多學十年啊,你怎么可能用十天超過我”相曉桐笑道,“就算你資質好,想追上我的水平怎么著也得5年以上,不要急功近利。”
宋河默默拔出戰力檢測器,沖著老師開了兩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