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放筆聲,滿教室上百個學生像剛從蒸鍋里出來,臉色有白有紅,身上臉上都水淋淋的,神志恍惚眼神迷離。
兩個監考老師快速收卷,清點份數,離開。
老師一走,教室里直接炸鍋
臥槽聲此起彼伏
后排角落,錫紙燙回頭和板寸對視,兩人都忍不住慘笑。
“能考多少”錫紙燙聲音微微顫抖。
“涼了,我數學白學了”板寸抹著腦門上的汗,“根本做不動,能有個90分就燒高香”
“我也涼了,這試卷壓根不合理”錫紙燙三觀被沖擊了,“高考卷的初版竟然是這種難度嗎我感覺每道題的信息量都有正常高考卷的三四倍”
“是咱們生疏了還是真的很難”板寸苦笑,“大題最后兩道我直接沒法下手高等數學我都學完了,居然沒法下手”
“哥們,你做的咋樣”錫紙燙扭頭問旁邊的大專生。
“卷子我看不懂不開玩笑,真看不懂。”大專生一臉后怕,“幸虧我沒復讀,否則連專科都沒得上”
“幸虧我也沒復讀”板寸瘋狂點頭,“復讀一年要遇到這種卷子,我能從考場上撅過去”
“早生一年是多么重要”錫紙燙也跟著狂點頭,“幸虧生的早”
試卷很快批改完畢。
一百名試考學生,是從全國各地不同水平的高校里挑選出來,他們去年的高考數學分呈現梯度上升,從三四十分到滿分都有,基本能代表全體考生。
最終的及格率為17
滿分人數為0
只有不到五分之一的人成功考到及格線,剩下的學生基本集中在四五十分,全體考生心理陰影大的要命,紛紛慶幸自己沒有選擇復讀一年,否則今年高考考場上遇到這種卷子,簡直暗無天日
如此低的及格率,把命題組老師們也嚇了一跳。
雖說大學生們不再刷高中題,隔了幾個月回去做高考卷,會出現分數偏低的情況,但不到五分之一的及格率還是太嚇人了。
試卷修改工作繼續進行,耗費兩天時間,又簡化了10的題目,定稿
“宋河,你預測一下你這張卷子,在高考考場上的及格率能有多少”鄧教授詢問。
“大概是近幾年的一半吧。”宋河說,“這套卷子最打擊的,應該是上游的學生,那些平時模擬卷能考到140分以上的,這套卷子恐怕只能拿到百來分。”
“也就是說,學生們普遍要跌三四十分”鄧教授推推眼鏡。
“恐怕是的。”宋河點頭,“這還只是理想狀態,如果高考考場上學生們心理壓力過大,可能跌幅還會更大。”
“好,那咱們等等看。”鄧教授點頭。
出卷工作完成,才用了短短一周半時間。
還有一個半月的封閉,宋河的工作重心轉到大林加爾猜想上來。
鄧教授和楊靜山也加入大林加爾猜想的解證,三個人形成了攻堅小組,每天從早到晚聚集在會議室里,孜孜不倦地發起沖鋒。
幾天的磨合后,三人形成默契,以三小時為一個周期。
三人先悶頭解證兩個半小時,互不打擾安安靜靜,之后再聚到一起討論半小時,整個工作周期加起來恰好三小時,周而復始從早到晚。
雖然和鄧教授、楊靜山不熟,但宋河也不是第一次和不熟的學者合作,人和人的關系都有一個發展的過程,忙著忙著就變熟人朋友了。
因此,宋河以為不熟的臨時三人小組能順順利利到最后,成功完成大林加爾猜想的攻克,之后在論文上共同署名,鑄就數學界的又一段佳話。
他錯了。
短短兩星期的日夜工作,年事已高的鄧教授突然挺不住,清晨起床時被低血壓低血糖干倒了,骨質疏松摔斷了腿骨,被送去醫院病房靜養,靜養后又很快感冒,噴嚏咳嗽不斷。
宋河和楊靜山去病房看他,鄧教授臉色蒼白又疲憊,無可奈何道
“我是不行了,體力熬不住了”
“距離證出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你倆年富力強,試試能不能走完吧”
“但不要抱太大希望,多關注關注新聞,說不定會有缺錢的數學家,迅速把大林加爾猜想給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