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齊風說。
“你們組人最少，你有刷書任務也時間緊，工作輕松一點，不研究微觀，只做變色蟲整體，研究研究它們的習性，最好能研究到能靠摸清習性規律，指導南極科考站在特定位置找到更多變色蟲，或者找到長期養殖繁育變色蟲的辦法。”
“明白！”齊風點頭，“當年學術界靠研究秀麗線蟲前后拿了好幾個諾獎，變色蟲肯定會成為經典的實驗動物，未來很多年得反復研究，我們盡量把大量繁育的細節全統計出來！”
“你還講兩句嗎？”相曉桐扭頭看萎靡不振的丈夫。
“講挺好，我沒什么要補充的了。”宋河有氣無力地笑笑。
“散會，開工！”相曉桐宣布。
眾多神童們起身，四散到各臺機器前動手干活。
宋河卻屁股沒動，反而掏出一個筆記本，翻開第一頁手寫起來。
“在寫什么？”相曉桐湊過去。
“錯題本。”
“錯題本？”
“我忽然覺得，這次研究變形蟲的過程，會對將來研究外星生命有很大幫助。”宋河邊寫邊說。
相曉桐眨眨眼，“你的意思是說，變形蟲和常規地球生物差別太大，我們過往的很多經驗知識在它身上無效，需要一點點從頭研究，萬一將來遇到外星生物，研究過程會和這次非常像？”
“沒錯，所以我試著記錄下來。”宋河點頭，“我最關注的是我們不知道什么，而不是我們知道什么。”
“你想知道我們不知道什么？”相曉桐若有所思。
“對，簡單說就是思維盲區，過往的經驗會無形中限制我們的思維，造成我們考慮不到一些額外情況，這種情況已經發生了，接下來肯定還會發生很多遍，最棘手的情況是我們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哪里被限制了思維。”宋河道，“所以我整理一個錯題本出來，最后復盤分類一下，看看能盤點出多少種思維盲區，留著我們以后備用，或者傳給學生們。”
“陛下高瞻遠矚！”相曉桐豎起大拇指。
“不要再玩爛梗了！”宋河無奈。
……
一周后。
窗外斗轉星移，宋河坐在靠窗的桌邊，眉頭擰成麻花，點擊鼠標看電腦上的最新實驗數據。
他的表情相當難受，像是酣暢淋漓吃了頓大餐，吃到碗底才發現一只死蟑螂躺在里面。
片刻后，他重重嘆氣，自嘲笑笑，拉開抽屜抽出錯題本。
短短一周過去，原本嶄新的錯題本肉眼可見的鼓了起來。
寫過的紙頁都略微有些凹凸不平，每天宋河寫完后放在桌上，神童們有空都會過來翻看兩眼，翻著翻著紙頁更加凹凸不平，宋河寫完半個本子，本子也鼓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