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憑什么呢。
他也是這樣大義的其中一部分。
同樣的誓言他也許下過。
憑什么最后坐收榮譽和理想的是他,卻眼睜睜地看著該享受朝賀的人奔赴死亡
“大叔。”
江戶川亂步抓住福澤的袖子,驕傲的少年蜷縮般的彎下腰,低著頭,用垂落的黑發擋住神情。焦躁不安到了極致,也不讓眼底的水色被人看去。
“大叔,你告訴我。”
“為什么。”
“憑什么。”
江戶川亂步在質問。
每一句不解都像一把刀子插進青年武士心里。
福澤僵直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喉嚨干渴,無法呼吸。
他無法理直氣壯地回答。
他給不出答案。
烏云重新從遠方飄來,遮住月亮,黑暗重新淹沒街道,視線暗了下來。
但安靜的夜被轟然暴起的動亂打散,遠方,海岸方向,無邊的重力好像連云都能拉下來,空氣中燃燒著扭曲空間的黑炎,兩位重力使的戰斗帷幕已經拉響。
可近處卻一片冷肅,兩個人就站在這里,沒有人說話。
時間好像唯獨在他們這里靜止了。
許久。
好像一個世紀那么久。
福澤喉嚨滾動,咽了咽,卻只感覺了一股錐心的刺痛。
他動了動嘴唇。
發現聲音嘶啞到要用力才能說出一句并不完整的話,福澤斷斷續續地拼湊起五十音,回答起江戶川亂步的質問“既然你想知道的話賑早見”
“她想把港口afia的輝煌和平的移交給下一任,保持住城市永久的安定。但現在戰爭結束,港口afia正是頂峰時刻,一切輝煌的源頭都是賑早見本人。”
他不是不想回答。
他不是不想拯救自己的朋友。
福澤眼里有淚光。
他也想看見活著的賑早見寧寧。
可是
他的友人已經
“她要的安寧、繁榮、昌盛,已經完成了,那么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移交這份榮譽。但她是武裝斗爭起家,聲望和風評已經是不可逆轉的軍閥僭主,在利益網的維系下,一旦港口afia之主賑早見寧寧因為外力受傷、死亡,牽絆在她身上的巨大脈絡就會有坍塌的風險。”
“她必須保證自己安全死亡。”
“但同時,她還要震懾那些垂涎港口afia的勢力。”
“所以”
“所以寧寧不會選被人殺死的方式。”江戶川亂步怔怔地跟著福澤的思路,喃喃自語。
明明是一句輕松的話,幾乎肯定了賑早見寧寧不會被魏爾倫殺死,可江戶川亂步卻被一股巨大的恐慌籠罩了,空無陰影包圍了天才少年,他的頭腦能推理出一切未盡之言。
“是。”
“她不會選這種方式。”
福澤干澀地回答,肯定了江戶川亂步的話。
江戶川亂步說,擁有超越者級別力量的魏爾倫并不是賑早見寧寧有可能死亡的定因。魏爾倫出現在橫濱的目的是來殺賑早見寧寧,但他不會成功,因為超越者的出現只是這場大戲的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