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種愛慕心思,是那個人擁有的就好,可惜,他現在連她的人都不知道在哪,或許,她已經不在這個世間。
季照臨強行摒棄了腦中想法,生硬道“朕說了要睡這,就睡在這,你回到床上去睡,這冊子,朕拿著也嫌丟人,還給你,還有”
他把避火圖丟給沈清檀,等她接住,循循善誘道“以后不需要再看這些東西,反正朕對你沒有那種心思。”
沈清檀雖然聽不懂他在說什么,可是隱隱約約覺得,她好像是被嫌棄了。
沒錯,圣上的話里,有著濃濃的嫌棄。
她去將大多數宮燈熄滅,唯獨留下了內室的一盞燈,不至于屋內一點兒光都不剩。
接著,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床上,睜著眼,腦子里亂七八糟,就是睡不著。
季照臨不習慣人服侍,起夜喝水時,無意中瞥見了床那邊。
小小的人兒蜷縮成一團,被子也不蓋,顯得更小更可憐。
這么睡上一夜,第二日起來,恐怕要落下病根。
他走過去,隨手抓起錦被,往她身上丟過去。
原本就想這樣粗魯給她蓋上,卻沒想到,這人居然沒睡著,昏暗中,她幽幽道“謝謝圣上。”
季照臨嚇一跳“你還沒睡”
沈清檀有些委屈“臣妾睡不著。”
還在想著那畫冊上的小人呢,季照臨想,朽木不可雕也。
于是轉身,不再管她。
沈清檀望著圣上的背影,悠悠嘆了口氣。
晨間,醒來時,沈清檀第一時間起身,去觀察榻上的動靜,圣上不知道什么時候走的,現在小榻上干干凈凈,仿佛他從未來過。
她睡眼惺忪,將內室收拾整理了下,揉了揉眼睛,本想去開門,卻發現冬藏和秋收已經守在外室,仿佛等候了許久,正笑吟吟望著她。
冬藏喜笑顏開“娘娘,昨夜定是操勞了一夜,看您眼下都有烏色了,好好歇著吧,要什么的話,吩咐奴婢們,奴婢先去給你端洗臉水來,再將元帕給收走,讓管事嬤嬤瞧瞧。”
沈清檀敷衍聽著,雖聽不太懂,也配合著點了點頭,隨后坐回內室的小榻上等待。
兩位宮女對視一眼,昨夜她們兩徹夜守在門外,可沒聽見任何動靜,心里想著,恐怕圣上也害怕動靜大了,吵嚷到外面,會讓娘娘害羞,因此含蓄了些。
后來,陛下三更天便起夜,去上朝了。
臨走時,望見她們兩個,還吩咐了“娘娘還在睡夢中,莫要鬧出動靜,驚擾了她。”
當時,便覺得圣上甚是體貼,對娘娘可謂是細致入微。
可方才看娘娘的樣子,雖然像是睡不著,可行走之間,全無扭捏感。
秋收悄悄道“看娘娘的樣子,莫非是圣上對娘娘太過體恤,以至于娘娘毫無感覺”
冬藏啐她“陛下的房中事你也敢嘴碎不怕掉了腦袋”
秋收趕緊噤聲。
隨后,秋收為沈清檀端來洗漱用水,冬藏去收拾床上的元帕。
可望見床上,分明干干凈凈,那條昨夜里擺放得整齊的元帕,被隨手扔在了床角。
秋收正在服侍沈清檀洗漱,只聽冬藏一驚,失聲問道“娘娘娘,您昨夜未曾與圣上親近”
沈清檀把床鋪和小榻收拾干凈,就是為了防止他人看出來她沒和圣上睡覺。
此時,當然不能否認,點頭道“親近了,親近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