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外,最前面的云從虎擺了擺手,撇嘴道“通稟個屁,我們跟淮哥兒是生死兄弟,還用你跑來跑去的傳話”
這時屋里卻傳出低沉聲音,“良臣,按規矩來,有違者、殺無赦。”
“是”
趙良臣猛然一挺胸脯,錦繡刀噌地出鞘,寒光四射,厲聲道“來者通報姓名官職,否則別怪標下不客氣”
云從虎打了個激靈,回頭看廉商、韓不器眾人。
伴讀黨紈绔們各個縮了下脖,只得排好隊。
云從虎規規矩矩通報,“新任大理寺駐鎮撫司監察使云從虎,求見指揮使大人。”
“新任刑部駐鎮撫司監察使廉商,求見指揮使大人。”
“新任都察院駐鎮撫司監察使韓不器,求見指揮使大人。”
“新任鎮撫司提刑參軍黃庚,求見指揮使大人。”
“新任鎮撫司錄事參軍白過隙,求見指揮使大人。”
“新任”
十五個人挨個通報,趙良臣有點懵。
沒記住。
還好書房里傳出聲音,“讓他們進來吧。”
趙良臣如釋重負,“各位大人,請進。”
眾人排隊微躬著身子小步進屋,老老實實的樣子如同參加大朝會。
進屋。
眾人偷眼瞄見端坐在書案后的顧淮官派十足,“淮哥兒”的習慣稱謂也咽進了肚子里,按官階大小排好隊整齊深施一禮,齊聲道“下官參見大人。”
“免禮。”
顧淮擺了擺手。
屋里有四把客椅,他也不讓座,就讓這些貨站著。
陰冷目光掃過一張張噤若寒蟬的臉,心里一動,剛剛到手的血脈技能惡念悄然釋放,把所有人當成了目標。
眾人沒有任何反應。
顧淮故意沉默了一會兒才輕咳一聲,道“丑話說在頭里,第一今后差事辦不好的,兄弟照樣做,官就保不住了。”
“第二有敢吃里扒外背叛我顧某人的,兄弟照樣做,官還會變大,年年清明我都會給他燒紙。”
“第三我鎮撫司不欺負人可也不受欺負,敢丟我臉的,兄弟沒得做,官也保不住。”
“這三條規矩記下了嗎”
眾人整齊深深一躬,“謹遵大人之命”
“好了。”
顧淮擺手站起身,冷臉倏然換成了笑臉,“今晚誰請客啊”
“我”
一聲齊喝震地窗欞亂響。
眾紈绔手臂如林。
請客是必須要請的,也不僅是請客那么簡單。
截止昨天晚上這些紈绔里官最大的是韓不器,在后軍都督府擔任錄事主簿,只是個從七品小官。
云從虎是禮部從七品閑職,每月只去一次,領俸祿。
廉商是詹事府正八品知事,忙得要死還沒油水。
其余黃庚、白過隙、方知新等人只是家里花錢補了個正九品御林衛的虛銜,還談不上是官。
只睡了一覺。
云從虎三人搖身一變成了三司派駐鎮撫司監察使。
這個職務只比新任鎮撫司指揮使、錦羽衛指揮同知顧大人低半級,都是從四品。
其余眾人也都成了鎮撫司實權官員,最小的也有正六品。
俸祿不俸祿的不差那仨瓜倆棗。
有面兒
吏部委任令到達各府,這些紈绔們樂的合不攏嘴,他們爹也笑開了花。
鎮撫司的權力是實打實的。
顧淮能把三司派駐監察使換成死黨,可見在陛下面前有多受寵。
當年鎮撫司緹騎無人不怕,現在也差不多了。
鎮撫司衙門里所有實權職務都是伴讀黨,不提一手遮天的顧淮,顧派紈绔強勢崛起力壓皇親派和勛貴派,已成為京城第一大禍害。
云從虎眾人自然感恩戴德,嘴上贊一聲“淮哥兒義氣”,實則都有給淮哥兒下跪磕頭的心。
這個局面是顧淮有意布置。
陛下不說他也清楚,信王勾結平王之舉讓褚南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