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蟲有一頭罕見的黑發,閉著眼睛側頭半靠在座位上。
他眉宇間輕輕攏著,嘴唇很薄,泛著點病態的白,看起來很有攻擊性,但鴉黑的睫毛輕輕垂落,閉著的眼眸和臉頰的紅暈中和了這種攻擊性,只余下安靜地睡顏。
萊安心道模樣倒是挺乖。
下顎隱隱的刺痛姍姍來遲,慢悠悠地傳遞到腦神經。
萊安恍然想起什么,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青紫。
暗罵了一句乖個屁
中心醫院的醫護人員早已做好了接應準備,待萊安他們的懸浮車一到,就立刻將雄蟲接了進去。
懸浮車停在原地沒動,車上的其他軍雌眼巴巴地看著雄蟲離他們越來越遠,恨不得自己也跟著進去。
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有機會博得雄蟲的好感,萬一再撈到個雌君的位置,那豈不是賺大了。
“這樣一只漂亮的雄蟲,到底是誰忍心讓他這么傷心的,大冬天的跑來賽亞西湖。”坐在懸浮車內的蓋伊目送著那一行人遠去的背影,低聲念叨了句。
一旁的軍雌十分贊同“不想要的話可以讓給別的雌蟲啊”
他們都對那通報警通訊深信不疑,畢竟嬌弱的雄蟲有什么理由孤身來到寒冷的賽亞西湖邊,不是來跳湖的難不成是來吹冷風
萊安對他們的看法不置可否。
不過看那只雄蟲和他打架的那股勁兒,可不像是會輕生的樣子。
說不定只是在家里玩的不痛快了,出來消遣他們。
萊安和大部分的軍雌不同,他對雄蟲并沒有那種過多的保護欲。
恰恰相反。
雌蟲必須依附于這些貪婪而卑鄙的生物而活的現狀令他十分厭惡。
當然,這種逆潮流的想法只深深地隱藏在他心底,從未表現出來過,所以其他軍雌也只以為他性格冷淡。
中心醫院,特別監護病房內。
謝辭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傍晚,日光下墜,橘紅的彩霞暈染著澄澈的天空,調皮的光線從病房的窗戶透進來,給地面留下一小塊光斑。
他睜開眼睛,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意識恍惚了一瞬。
但很快,謝辭的思緒就被額角的抽痛感拉了回來,他想起自己昏迷前的場景,扶著腦袋坐起身來,低低地罵了一句“卑鄙的男人”居然還用麻醉劑
那支針劑的效果顯然非常不錯,讓他一覺直接從上午睡到了現在。
但謝辭想不明白,那些人抓自己的理由是什么
他環顧四周,試圖找到一點線索。
這個房間并不算太大,但裝修非常舒適,無論是配色還是家具擺件,都是精心布置過的,能讓人下意識放松下來。
就在謝辭正要拉開房間里的抽屜查看時,房間外傳來漸行漸近的腳步聲,接著,腳步聲頓住。
“咔嚓”一聲,房門打開了。
謝辭閉目躺在床上,放緩呼吸。
房間內靜謐蔓延。
來人行至床前,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出聲道“閣下,您醒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