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自責而懊惱,就像萊安犯了什么不可饒恕的大罪,需要他這個親蟲出來大義滅親一般。
謝辭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完全沒有被他這幅作態蒙蔽“你家雌蟲欺負我家雌君,你卻讓我們不要跟他一般計較
布勞也湊過來,小聲吐槽“好大的臉”
阿克曼上將聞言臉頰微紅,有點尷尬地輕咳了一聲,卻拿這兩只雄蟲毫無辦法,只能把求助的視線投向萊安。
萊安的身體因為與雄蟲過近的距離而緊繃著,面上卻一直沒什么表情,他微微低著頭,既沒有看阿克曼,也沒有看謝辭。
阿克曼上將無法,只能低頭替他的不肖子孫道歉“很抱歉,閣下,我會安排塞瑟爾進軍部從底層一步步做起,當做對他出言不遜的懲罰。
謝辭聞言,漫不經心地挑了挑眉,譏諷一笑原來在您看來,這竟是懲罰嗎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萊安也是一步步從底層升到少將的。
阿克曼上將顯然也想起了這一點,他張了張口,卻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場上彌漫著一片尷尬的氛圍,周圍的雌蟲個個裝作不經意地模樣,余光卻一直注意著這邊。
見那只高級雄蟲分毫沒有要罷休的意思,阿克曼上將表情變幻了幾瞬,終于咬了咬牙,命身旁的蟲取出了一紙協議。
戈塞爾家族在第四星域有一個資源星,就當做對萊安的補償吧。謝辭輕飄飄地垂眸掃了一眼,才接過協議遞給了身旁不說話的萊安。
過了好幾秒后,萊安才像是剛反應過來一般,抬手接過了協議。蜿蜒到指尖的血滴被按到了紙面上,只留下幾個猩紅的指印。他受傷的那只手先前一直在身側垂著,處于謝辭的視覺盲區。此刻驟然顯露出傷勢,讓雄蟲的眉目都陡然陰沉了幾分。
謝辭松開萊安的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嗓音沉沉的,帶著絲壓不住的冷意“手怎么了”
萊安垂著眼簾輕輕掙了一下,啞聲道沒事,一點皮肉傷,明天就好了。
阿克曼眼見勢頭不對,趕忙咬牙又拿出了另一份協議,勉強賠笑道“這個是醫療費。”他原本還打算對塞瑟爾留
幾分情,現在卻完全沒有這個心思了。
一時的意氣之爭害家族損失了兩個資源星,他不把塞瑟爾揍死他就不姓戈塞爾
待到雄蟲終于不急不緩地接過協議勉強松口,阿克曼臉都要笑僵了。他生怕再留下去損失的更多,趕忙賠著笑告辭。
待進了其他蟲看不見的走廊后,阿克曼才陡然沉下了臉,低聲喃喃“萊安還真是翅膀硬了啊。
宴會廳的這場鬧劇終于結束,貴族們收回了看熱鬧的視線,各個都言笑晏晏起來,對視間卻還流轉著對親歷八卦現場的興奮。
柔和的輕音樂輕輕響起,將宴會廳內的沉悶一掃而空。布勞知道謝辭和萊安還有話要說,早已識趣地離開。
身邊的圍觀者散去,謝辭皺著眉把萊安拉到沙發上坐著,用服務員取來的醫療箱幫他包扎手上的撓痕。
“那只雌蟲是貓嗎打架怎么還用撓的”雄蟲滿眼不耐,動作卻是和語氣完全相反的輕柔。
萊安坐在他對面,將自己受傷的那只手攤開,任由他擺弄著。
萊安很少見到雄蟲臉上出現這么鮮明的怒意,就像是一團烈火突兀地闖進了他的世界,點燃了他孤冷的長夜。
他應該是要高興的。但他的心臟依舊被涌上來的嫉妒、戾氣、沖動和失控攪得犯疼。
也許塞瑟爾是對的。他會和他的雌父一樣萊安輕輕垂下了眼簾,待謝辭將醫療箱收拾好后,才輕聲道“閣下,我去一趟洗手間。”
大廳的洗手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