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以塔伯的性格而言,這點倒也能說得過去。
塔伯這會兒沒什么元帥的架子,朝他擺了擺手“這么久沒見,你怎么還是這么見外。”
萊安沒接這個話茬,其實他在收到那兩條信息的第一時間,就已經猜到了它們的發送者是誰,之前之所以遲遲沒有回答謝辭的問題,是因為他完全想不明白塔伯聯系他的動機是什么。
他在生死關頭走了一遭,理所當然會懷疑到任務的發布者和推動者身上,塔伯明明也知道這一點,卻還敢孤身來見他,是篤定他不會做什么嗎
萊安將自己有些發涼的指節搭在了暖呼呼的茶杯壁上,垂眸開口,卻是問了另一個問題“您怎么知道我回首都星了”
塔伯抿了一口熱茶,利落地把泄密者出賣了“還不是蓋伊那小子,之前你失蹤的時候他天天繃著張臉,最近春風得意,我一猜就知道是你回來了。”
萊安抬眼看他,“他給了你我的聯系方式他都沒和我說。”
“哦,他知情不報,被我關禁閉了。”塔伯眉梢挑了挑,看著對自己這個決定還挺得意。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萊安終于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然后在塔伯嘴里還含了一口茶的時候,猝不及防地問道“您為什么把我撤職了”
他說話的語調里少見地帶了點極輕微、很難以察覺的抱怨,聽得塔伯一口茶差點噴了出來,元帥早習慣了他那副對誰都冷冰冰的模樣,實在想不明白他是從哪學來的這種腔調。
湊在桌子上安安靜靜偷聽的精神力觸手晃了晃,一下沒忍住,在萊安的大腿上“啪”地拍了一下。
萊安知道是謝辭的小東西跟過來了,他不動聲色地抬手按住那根觸手,輕輕揉捏了一下以示安撫。
樓下的酒吧內。
端著一杯酒坐在卡座上的一只銀灰色長發雌蟲指尖一抖,手里的杯子跟隨著他的胳膊劇烈地搖晃了一下,里面澄澈的酒液都差點被甩飛。
他的面容頗為普通,和那副漂亮到極致的身段十分不相稱,只有一雙如熔巖
般熾烈的金瞳鑲嵌在臉上,將那張用冷淡和厭世糅雜出來的面孔襯出了幾分奪目的艷。
茶室內,塔伯終于平復好了自己的情緒,他輕咳了一聲,倒是沒急著解釋,反而猶猶豫豫地開口道萊安啊heihei你還是像以前那樣說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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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安“”
他抿了抿唇,按著精神力觸手的指尖沒松,反倒又下手捏了捏,一時間說不上來心底是個什么滋味。
難道謝辭也覺得,他這么說話很奇怪嗎
“你應該也知道,第七軍區好幾只s級軍雌被借調去做任務,結果再沒回來。”塔伯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點悲傷和悵然,他看向謝辭,輕聲道,“你是里面最有可能繼任我位置的軍雌,我不舍得把你也折進去。”
萊安看著他的表情,指尖不自覺地輕捻了一下觸手的頂部。
他想起來,當初進入軍部,他還在塔伯身邊做過一段時間的警衛員。
這只雌蟲偶爾會有點不著調,但大部分時候都很靠譜,教過他許多的東西,在非常偶爾的時候,萊安甚至覺得塔伯就像是填補了他人生里缺席的雌父雄父的空隙。
他嘴上不說,面對塔伯和面對其他軍雌的態度一樣的冷冰冰,心底卻依舊會不自覺地漫出一點依賴。
安靜的茶室內,塔伯不動聲色地注意著他的表情,待聽到一聲輕輕的“嗯”后,他終于露出了一個明快的笑容“你相信我就好啦。我找你也是想讓你幫我個忙的。”
塔伯讓他幫的并不是什么大忙,但是很繁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