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伯轉身去衛生間洗了把臉,擦臉的時候又開口問“你什么時候到”
對方沒回答這個問題,只冷冷道“我不希望下次再出現這樣的紕漏。”
塔伯這下沒話說了,低聲嘟囔“我哪知道那只雄蟲還會千里迢迢去撈人,按我的計劃,萊安要是沒死的話,起碼得在凱撒波待到下個月呢。”
“死”這個字眼被他輕柔又清晰地念了出來,讓人分不清是不是玩笑話。
在街角昏暗的路燈下,謝辭垂眸盯著那一圈淺淺的光暈,出口的聲音難得帶了點遲疑“你和那只軍雌的關系很好嗎”
萊安的語氣里聽不出什么波動“一般。”
今天在茶室看著倒是不一般,居然還來開口求他幫忙,謝辭心底這么想著,但到底沒故意來扎人的心。
最后也只是委婉地提了這么一句“他的精神海,有點不太對勁。”
謝辭檢查過許多軍雌的精神海,時間長了數量多了也就總結出了一點規律。
精神海里面或多或少都會有點生命跡象,生命跡象越多,精神海的狀況越好,而當精神海里最后一點生命跡象消失時,就是這只雌蟲的死期。
所以他偶爾會慶幸自己當時的心血來潮,在雌蟲空曠荒蕪的戰場上護住了那朵快要枯萎的小黃花。
謝辭輕輕勾住雌蟲的尾指,像在茶室時一樣捏了捏,搓了搓,又揉了揉。
萊安滿腔的負面情緒硬生生被他揉沒了。
他張開手扣住雄蟲的掌心,像他以前的做法一樣慢吞吞地把自己的手指擠進了對方的指縫。
“雄主”雌蟲用一種低低的、啞啞的嗓音開了口。
謝辭輕輕地應了一聲“嗯”
“你能抱抱我嗎”
萊安很少開口提要求,猛地來這么一下,連周圍漂浮的觸手都有些吃不消,“唰”地一下湊了過來,爭相往他懷里擠。
他沒能如愿抱到雄蟲柔韌又灼熱的腰身,懷里卻被觸手擠得滿滿當當。
細韌的腰間勾著,腿上纏著,肩上掛著,沒有一絲空余。
路燈的光芒昏暗又明亮,隱隱綽綽地兜在頭頂,謝辭捧著他的臉,親了親他的額頭、眼睛、臉頰、嘴巴,最后是耳朵。
在深沉的暮色中,他的聲音格外溫柔“沒關系的,你還有我呢。”
萊安低低地應了一聲,隨即不甘示弱“我也是您的。”
這天過后,謝辭和萊安沒再用假身份,還搬回了原先的別墅,只是很少再聯系凱爾森那邊。
幸而研究一直進展順利,甚至很快做出了能夠連接腦機檢查精神海是否藏有隱蟲的儀器。
最近幾日,原先頻繁發生的精神力暴亂幾乎銷聲匿跡,軍部的戒嚴也稍稍放松了一點,街上多了許多出來逛街的雌蟲雄蟲。
心動倒計時原本就挺爆火,在封鎖戒嚴的時間里,許多雌蟲雄蟲無所事事,更是拿來瘋狂刷劇情氪金,把一眾員工都累得夠嗆。
謝辭恢復身份后聯系上了布勞,這只原本只會吃喝玩樂的雄蟲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迅速成長起來,已經成為了一名合格的決策者。
他嘮嘮叨叨地抱怨著謝辭的不負責任,然后習以為常地把原先謝辭的工作也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