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實在太危險了。
萊安本想伸展翅翼飛到空中,不但容易找人,金色的翅翼還更容易被謝辭看到,從而求救。
但他試了好一會兒,卻怎么也沒能把自己的翅翼給召喚出來。
現在不是研究翅翼的時候,謝辭的安危才是當務之急,既然沒法召喚翅翼,他便只能先匆匆在周圍尋找。
然而沒走多遠,萊安便從潮濕的空氣中敏銳地嗅到了一絲微薄的血腥氣。
而且,那股味道里還暗藏著一種熟悉的、和此刻暴雨中的味道完全不同的雨潮氣息。
萊安的心臟重重地跳了起來,連碧色的眼眸都泛起了一抹兇戾的猩紅。
他立刻轉過身,匆匆往血腥味的源頭處飛奔而去。
要流多少血,才能讓他在這么遠的距離都能聞到被暴雨沖刷壓制的血腥味
萊安不敢想。
隨著他的急速奔襲,很快,兩輛造型怪異的懸浮車便映入了他的眼簾。
萊安知道,謝辭現在就在那輛更小的車內。
不知道是因為距離太遠還是天氣太冷,他既感受不到車內人的體溫,也沒有聽到他的呼吸聲。
萊安的心臟在砰砰狂跳,他攥緊自己顫抖的指尖,撕開阻擋著他的懸浮車,然后在里面看到了渾身染血、面色慘白的謝辭。
“雄主”
萊安的尾音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輕顫,在噼里啪啦的暴雨聲中顯得含混至極,像是夾雜著喉音里的哽咽。
但他的動作和近乎破碎的表情與聲音截然不同。
萊安摸上了雄蟲冰冷的脖頸,從里面感受到了一絲非常虛弱的脈搏,但他并沒有放松下來,而是緊緊繃著臉,迅速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輕輕裹到了謝辭身上,然后小心地抱起他,飛速往山下沖。
他跑得很穩,甚至分心控制著手臂的肌肉,盡量讓雄蟲感受不到顛簸。
但他的心底卻燃起了近乎暴戾的恨意和幾乎能將自己壓垮的自責愧疚。
蟲族的雄蟲們,便是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也從沒有受過這樣嚴重的傷。
謝辭作為蟲族最頂尖的s級雄蟲,卻因為他的無能,落到了這樣近乎死亡的境地。
萊安感覺到了自己口腔里濃厚的血腥氣,他輕輕斂下眸,近乎貪婪地將雄蟲的面容印在了自己的心底。
風聲呼嘯,雨聲淅瀝。
在萊安的全速飛奔下,佇立在旁的樹木急速往后退去,很快,一座古樸的小鎮落入萊安的眼中。
他腳步不停,沖入了鎮內。
在狂風驟雨的呼嘯聲中,小鎮內救護車的鳴笛聲和警笛聲交相響起,陷入了喧囂的暮色。
明亮舒適的高級病房內,護士給窗邊的盆栽澆了點水,回身關門前,她的視線掠過病床上臉色蒼白的謝辭,又落到了坐在陪護椅上的萊安身上。
阿蘭默默地多看了兩眼大帥比,然后小心地關上了房門。
門外,和她一同過來的小橘興奮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怎么樣怎么樣是不是巨帥我沒騙你吧”
阿蘭敷衍的點了點頭,拎著水壺往下一個病房走去,帥哥都是自己內部消化了,和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又有什么關系”
小橘聞言驚訝道“啊他倆是情侶嗎”
阿蘭比她還要驚訝“啊這么明顯你都沒看出來”
“什么普通朋友會在對方脫離危險之后還一臉緊張地一直守在病房內我進去的時候人家都沒瞥過我一眼,全程都在盯著病人瞧,像是生怕少看一眼似的。”
“而且”阿蘭朝四周看了一眼,然后壓低聲音,湊到小橘耳邊輕聲道,“昨晚警察詢問兩人關系的時候,我親耳聽到那個金發碧眼的帥哥說,他是病人的男朋友”
阿蘭說話的聲音其實很小,而且高級病房內都裝了高級隔音材料,她自然完全沒想到,自己的話會全部落入小話主人公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