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安現在的思維有些混亂。
他昨晚就已經知道了,他和謝辭是來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
這些和他外表十分類似的生物不叫蟲族,叫人類,而他們的性別也不是劃分為雌蟲和雄蟲,而是男人和女人。
他能聽懂這些人說話,甚至看懂他們的文字,卻有些難以理解里面的含義。
如果按照一一對應的方法來分辨他的性別,在地球上,雌蟲似乎應該歸類女人,但按照地球本土的方案劃分,他又是個男人。
萊安倒不是很在乎自己在地球上應該是男是女,但據他一晚上了解到的信息而言,這里的人類似乎很難接受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事情。
他本質上是一只雌蟲,但在這些人的眼中,他卻是一個沒法和謝辭在一起的男人。
萊安不知道該怎么
糾正他們的認知偏差,又怕這些人異樣的態度會影響到謝辭的后續治療13,便在警察詢問的時候,從一堆情侶的稱呼中挑了一個中規中矩的
男朋友。
既不如“老公”程度深,又沒有“寶貝”親密,非常完美。
但聽完阿蘭的話,萊安又覺得,男朋友這個稱呼,好像也不那么保險了。
謝辭的傷大都是皮外傷,內臟受損的部位很少,只是因為失血過多,面上還是一片慘白。
他醒來的時候剛好是黃昏,落日的余暉傾灑在病房內,將窗臺上的盆栽都暈出了一圈金芒。
陪護椅上的萊安見他蘇醒,匆忙起身沖了過來,壓著他的手腕就是一連串急切地詢問“雄主你感覺怎么樣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需要我叫醫生嗎”
謝辭的腦袋還有些眩暈。
他感受到了落在手腕上滾燙又熟悉的熱度,垂眸掃了眼那只手,到底沒有掙開。
但陌生人的靠近還是讓謝辭略感不適。
他輕輕蹙起眉,抬眸注視著面前金發碧眼的“外國人”,半晌后才啞聲問道“你是誰”
萊安頓時愣在了原地。
他白著臉緊緊盯著雄蟲漆黑的眼眸,試圖從里面看出一點熟悉的神情,但謝辭的眼睛里,什么都沒有。
萊安怔愣了半晌,緩緩松開自己的手,勉強扯了扯唇角“沒什么,您先好好休息,我去一下衛生間。”
他說自己去衛生間,卻是徑直離開了病房。
謝辭看著男人有些失魂落魄的背影,輕輕抿了抿唇,下意識將手搭到了那個男人攥過的手腕上。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松開手轉眸按響了病房的鈴聲。
幾分鐘后,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匆匆推門而入“謝總,您醒了現在感覺怎么樣”
謝辭的視線在醫生的金絲眼鏡上停留了一瞬。
醫生不應該有一頭灰白色的長發嗎
這個有些莫名其妙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然后被主人拋到了腦后。
謝辭有些心不在焉地和醫生談論了一會兒病情,便又被按著躺回了病床上。
醫生正要關門離開時,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轉頭調侃了句“您的那個小男朋友哪里都好,就是脾氣倔得很,從山腰上把您抱回來不說,硬是到現在都不肯休息,您還是多勸幾句,別年紀輕輕就熬壞了身體。”
謝辭聽到“小男朋友”這個稱呼愣了一下,又很快回過神來,“多謝您的提醒,但我現在不方便出去,待會兒您要是看到他能把他喊過來嗎”
醫生朝他拋了個“你放心”的眼神,然后很快關門離開了。
萊安其實沒走多遠,謝辭病房內的聲音他甚至能聽得一清二楚,但他不知道該怎么和失去了記憶的謝辭相處。
而且,從剛剛兩人的對話來看,那醫生好像認識雄蟲
萊安壓下心底的一絲抽痛,將注意力轉移到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