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燈低頭打字。邊打邊刪,片刻后,她終于舉起手機,亮給孫惠然。
孫惠然的憤怒氣息強烈得室外的向云來和隋郁都察覺到了。向云來想闖進去,但隋郁拉住了他“等等。”
室內溢出的除了血族的怒氣,還有一個陌生的精神體氣息。是那位助理的。
“孫惠然沒有攻擊任何人。”隋郁雖然并未釋放銀狐,但他的氣息瞬間充盈在狹長的走廊里,仿佛隨時準備保護什么,“冷靜點。”
向云來忽然想起隋郁曾根據秦小燈沒有在遇襲時釋放精神體,而推斷出秦小燈沒有讀過大學。
果然,隋郁看著他“你看,你的朋友這次也沒有釋放精神體。”
向云來沒有接秦小燈這個話題。關于秦小燈的隱私,他不想跟他人談論。他說起了自己“那你是不是也同樣察覺到,我也沒有學習過你所謂的,正規的戰斗課程。”
隋郁和他都貼墻站著,面對面,中間是只容一人走過的空間。兩個人都能清晰地看清楚彼此臉上的神情。向云來坦蕩,隋郁便打算也對他坦蕩。
“我們認識的第一天晚上,你強行侵入那個哨兵的海域,讓他停止動作。你當時處于一個并不安全的環境,身邊也沒有任何可以保護你的人。你應該知道,巡弋的時候你處于近似睡眠的狀態,是非常脆弱的。”隋郁說,“然后第二天晚上,你在沒有潛伴的情況下,入侵了對方的深層海域。”
向云來“我挺厲害嘛。”
隋郁“對,你很厲害。但你完全不懂得如何保護自己。”
向云來不吭聲。
隋郁“你和秦小燈一樣,不會在遇襲的瞬間本能釋放精神體。你們都沒有上過戰斗課程,而你,甚至沒有接受過正確的、合理的海域巡弋教育。”
因為過分客觀,他的語氣有一種讓人難受的生疏。向云來像是一個物品,正在接受隋郁的評判。
他的判斷冷酷而直接,竭力想讓氣氛輕松一點的向云來忽然語塞了。
恰好此時秦小燈從辦公室里出來,打破了僵局。她看起來有些失落,向云來以為是孫惠然太兇,但孫惠然隨之也走了出來,拍拍秦小燈的肩膀“等我聯系你,你再過來。”
向云來大喜“多謝孫醫生”
孫惠然制止他的狂喜“別高興那么早。我還有很多準備工作。耳朵不好找,跟她適配的更難。”
向云來想問是找真的耳朵,還是人造耳朵,但看孫惠然的糟糕臉色,顯然不準備跟他說明。
隋郁正要說話,孫惠然已經閃回辦公室,砰地關緊了門。
助理按著耳朵上的耳機聽了片刻說“不好意思,向先生、隋先生,孫醫生說以后你們兩個進診所,絕對不能再釋放精神體,否則她她會比較生氣。”
她剛說完,耳機里立刻傳出一陣不太清晰的嘰里呱啦。
助理尷尬地猶豫“呃”
不想讓她為難,聽清楚了的向云來響亮地幫她補充“否則她會咬死我們。”
助理笑著點頭,揮手道別。向云來和秦小燈離開診所,隋郁也跟在他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