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向云來和隋郁終于收回各自的精神體,辦公室已經亂成一團。
向云來甚至看到了孫惠然臉上一閃而過的尖利獠牙。他相信這不是錯覺。
“你們,滾出去。”孫惠然咬牙說完,看向秦小燈,“你留下來。”
向云來和隋郁被助理推出門外,兩人面面相覷。隋郁先問他“你來找孫惠然看病”
向云來“不不,我帶她來的,她找孫惠然。”
隋郁“她”
向云來“就是我倆認識那天,一起救下的那個女孩。”
隋郁“”
向云來“剛剛就坐我身邊,沒認出來”
“沒注意。”隋郁說,“我來找孫惠然問點兒事情。”
向云來想起任東陽說過,隋郁來王都區是辦事的。他隨即意識到,任東陽那天邀請四個吸血鬼到家里做客,不僅是為了向云來,也是為了隋郁。他不禁又一次仔細看向隋郁。
任東陽并不是一個熱心腸的人,他在王都區之所以有威望,是因為他的財力,以及與王都區自治部隊黑兵的關系極好。向云來認識他許多年,他只在向云來兄妹倆的事情上不講回報地盡心盡力,其余時候若是出手幫忙,總會從對方那里拿回更多的好處。
任東陽和隋郁到底是什么關系向云來想,他們并不像師生。
此時辦公室里,助理正在收拾狼藉的環境,孫惠然站在窗邊深呼吸幾下,壓抑住自己的憤怒,才能平靜地走到秦小燈身邊。
“我看看你的耳朵。”孫惠然說,“你能聽到別人說話,但自己不能講”
秦小燈幾乎聽不到,主要靠讀唇。
孫惠然“后天聾”
秦小燈點頭。孫惠然掏出耳鏡,仔細察看她的左耳。
低著頭的時候,秦小燈無法看到孫惠然的嘴巴,但在孫惠然看清楚她左耳情況的瞬間,她察覺到一種強烈而尖銳的憤怒。血族的怒氣異常兇猛,不僅秦小燈,就連孫惠然身后的助理也瞬間停止了動作。兩個女孩都本能地戒備著,助理甚至釋放了自己的小貓精神體。沒有人說話,室內只有孫惠然的憤怒,像一面巨大的披風,覆蓋了兩個女孩的知覺。
直到孫惠然松手放下秦小燈的頭發,那令人悚然的氣息才漸漸消失。
“你的左耳是怎么回事”孫惠然問,“為什么耳郭不見了”
秦小燈小時候在山里,被野獸咬掉了。
孫惠然冷笑“這不是你兒童時代留下來的傷疤,傷疤完全沒有瘢痕增生的跡象,它應該是你成年之后才造成的,甚至不會超過五年。你的耳朵是被人切割下來的。刀口很漂亮,縫線也很漂亮,沒有瘤狀贅生和蟹腳形變,表明術后得到了很妥善的處理,沒有感染。”
秦小燈靜靜看她。她說得很快,秦小燈需要很吃力地辨識,才能理解她的意思。秦小燈也知道,即便表達自己的不便,眼前這位冷臉的血族也不會因此而放慢語速。但秦小燈十分清晰地辨識出了那句“被人切割下來”。女孩的眼睛里掠過一絲驚異,隨即立刻沉靜下來。她用新的目光注視孫惠然。
孫惠然最后說“不要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