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隋郁這6千萬不好掙。
“可能是男的,也可能是女的。成年人,具體年紀不清楚,職業不清楚,長相不清楚,一切個人信息都不清楚。”隋郁在“百事可靠”窄小的鋪子里轉了一圈后,坐在待客沙發上說。
真奇怪,這間小小的、雜亂的鋪子,堆滿了檔案盒、客戶送來的無用垃圾、零食和半死不活的植物,出入這里的,是王都區里最尋常普通的人;但隋郁坐在200元淘回來的舊沙發上,仿佛一屋子的廉價物品都隨之升值了。
象鼩回到自己的地盤,水靈的黑豆眼更加濕潤。它東奔西走,翻出無數小垃圾,獻寶一樣堆在隋郁面前。向云來嫌它丟人,但隋郁對它的珍藏表現出極大的興趣。為了不讓隋老板失望,他只好強忍住收回精神體的打算。
隋郁把象鼩重新抓在手里,向云來問“情況我了解了,隋老板,與其說您找人,還不如說你撈魚。”他說完,干巴巴地笑。
隋郁把象鼩柔軟地在手掌上輕拋“你能幫我撈么”
向云來“有什么是您清楚的嗎”
隋郁“人在王都區。”
這個人的所有信息和資料來自一份遺囑。隋郁的家族中有一個權勢滔天、家產億萬的老者,臨死前請求隋郁回國幫忙尋找他的孫輩。他的女兒早年離家,音訊全無,但十幾年前曾寄回來一封信。
老頭太老了,腦子裝不住事情,只記得女兒在信上說,她住在王都區,病得快死了,思念父母才寫下這封信。信上提到她生了個孩子,“這個孩子的海域十分特殊,你如果見到了,一定會驚訝的”。
老頭一生都在從事哨兵向導的工作,見過太多、太多奇特的海域。但彌留之際,他抓住隋郁的手,雙眼發亮“是的,十分特殊,我從未見過那樣的海域,這個孩子是最奇特的”
那個海域特殊到所有見過它,或者說聽過它的人都會感到震愕。
這回輪到向云來好奇“有多特別”
隋郁“這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
可線索太少了。向云來對六千萬動心,但這工作聽起來就很麻煩,甚至可以說毫無頭緒。在王都區生活的哨兵和向導足有萬人,他怎么找
隋郁“這單生意你接不接任東陽建議我來找你,但我知道,王都區還有別人也能”
向云來立刻說“我在擬合同了。”
他啟動終端機,找出舊的合同,邊問邊改“這個責任和義務方面”
隋郁“隨便寫,寫完給我看。”
他果然一副慣于指揮別人為他做事的派頭。
向云來迅速擬好合同,招呼隋郁過去看。隋郁快速過了兩眼“可以。”
向云來“約束條款你不仔細瞧瞧”
隋郁“哦,對。你是邪惡的王都區居民”他說著,再次彎下腰。因原在向云來身后,這一彎腰一低頭,便幾乎跟向云來耳朵貼著耳朵了。
向云來面前是電腦,左邊是資料柜,他被隋郁困在終端機面前,根本逃無可逃。
隋郁的呼吸和輕笑都太近了,一種無形的觸碰。他還帶著笑說“你終端機的版本太舊”,聲音在向云來耳朵里嗡嗡響。太熟知自己魅力的人,都懂得這樣巧妙地笑。
在向云來打算站起的前一刻,他的象鼩蹦到肩膀上,挪動著,強行擠到兩個人的臉頰之間。
隋郁“”
向云來立刻抓住象鼩,邊站起邊狠狠親了它的小腦瓜一口“你這個臭臭”
隋郁姿勢不變,但伸手點擊打印,打印機發出刺耳的響聲,打破了室內怪異的平靜。
“你在王都區生活這么久,沒見過比較特別的海域”隋郁問。
“我也不可能隨便進入別人海域散步啊。”向云來說,“隋老板,你這個活兒,難度是真的大,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