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第一根線的時候,姜文遠用了足足半個時辰,為了保證這根線在被抽出來的過程中不會斷掉,姜文遠是那么的小心翼翼但在抽取第二根線的時候,姜文遠的耗時就已經縮短到兩刻鐘了,緊接著便是一刻鐘,半刻鐘
伴隨著抽取的愈發熟練,姜文遠的意識甚至都變得模糊了,原本在他眼中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逐漸變成了手上的本能,他甚至都不需要思考,不需要觀察,手就會自己摸索到線頭,自己動起來。
直到,天光大亮。
看著身邊那些堆積如小山的線頭,還有那原本應該擺著一塊布匹,如今卻已經空空如也的桌面,姜文遠終于失去了意識,暈眩過去。
也就是那個時候,他才完全理解了,翻花繩的奧秘。
“那是頂尖的翻花繩才能鍛煉到的東西,我現在其實也只是學會了一半。”
一邊單手隨意格擋著那些草原騎將們揮出的煞氣,姜文遠一邊回頭和山炳說著。
“你知道對于翻花繩來說,最關鍵的是什么嗎”
“是長了手”
胸口塌陷的山炳說不出話,他不知道姜文遠為什么偏偏要在這個時候這么說。
還有那什么翻花繩是,他也見過那所謂的高手翻花繩,然后呢那個看起來強橫無匹的杜太師,不是還是沒有出城迎戰嗎
只是學這種玩線團的辦法,就像是那些學習刺繡的宮女一般,如此扭捏的姿態,又怎么配得上那一身的武力
“關鍵不是長了手。”
面對著山炳那明顯帶了些情緒的回答,姜文遠不禁一噎。
“就算沒有雙手,只要雙腳足夠靈巧,那也是可以翻花繩的甚至來說,即便雙手雙腳都被砍斷,但只要身子還能動,只要還能用牙咬,那也還是可以繼續翻花繩的。”
“”
山炳這次徹底不說話了,他只覺得姜文遠的腦子是出了什么問題。
但馬上,姜文遠的話語,卻讓他擰起了眉頭。
“肢體從來都不是必要的,那只是外在的表象,會在意肢體本身,只能說還沒觸及到那份翻花繩的根理。”
這樣說著,姜文遠再一次對著面前的煞氣勁風揮出了鐵尺。
“翻花繩的奧秘,在于解構。”
嗡
原本連城門都足以劈開的血腥勁風,在被那鐵尺劈了之后,卻驟然失去了力道。
雖然那強勁的風力仍舊吹得山炳毛發聳立,但相比起那連人都能整個碾碎的勁風來說,這點力道,已經如同清風拂面。
“這”
也就是這個時候,山炳才意識到,剛剛在他的面前,到底發生了什么。
“煞氣被拆開了”
山炳瞠目結舌。
是了,雖然眼睛無法看到,可一旦開始著重感知煞氣本身,就能清晰的體會到,那份由血腥的煞氣交織在一起的,猶如實質的兇狠攻擊,在姜文遠的鐵尺之下,竟如同冰雪一般消融了就像是一整塊的寒冰,被拆成了片片的雪花,雖然還會帶來寒意,卻再也沒了將人砸得頭破血流的能力。
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
“其實是很容易的事情,畢竟他們編織煞氣的辦法,過于粗糙。”
姜文遠自己倒是搖了搖頭。
那確實是過于粗糙了,甚至都算不上什么編織,別說皇宮里那些手藝精湛的織造了,甚至就連民間的麻布都比不了那就是單純的將繁雜的煞氣擰到一塊,然后整個丟出去。
或許在他人眼中,這已經是高明的煞氣外放了,甚至姜文遠以前的話,也會覺得這是非常厲害的表現。
可是現在看來的話
“太弱了。”
姜文遠只是抬起鐵尺,隔空一點,一個在半空中縱馬揚鞭的騎將就當場馬失前蹄。
把煞氣勁道送到馬蹄下面,從而讓馬匹借力騰空這種技巧或許稱得上有意思,但是這種技術真的能算得上高明嗎
“差遠了,實在是差得太遠。”
姜文遠連連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