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不好意思,剛才心神不穩,被煞氣控制住了,還要多謝閣下幫忙。”
不過這仍舊是很不錯的布料,結實耐穿,也很能擋風,甚至就像現在這樣,真遇到什么陰雨天氣,還能一定程度上當雨衣來使用。
王文順四下環顧,卻發現周圍再也沒有路人幫他遮擋,那些本地人都已經閃到了一邊,卻是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腰刀再一次出鞘三寸,這一次王文順加大了力度。
抹了一把額頭上滴下的雨水,杜乘鋒不禁有些慶幸。
“我抱歉。”
不過王文順也沒真指望這所謂的講道理能讓對方相信,理由只是理由而已,只是給雙方拉出一個商量的空間來。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就算他曾經遇到的那個彪形大漢,在他選擇服軟的時候,也會下意識地以為,他這邊會繼續聊下去。
一旦拉扯出時間上的空檔,王文順這邊,也就有了出手的機會。
畢竟他們之間,離得實在是太近了。
并且他的手,還按著刀柄
“鐺”
金鐵交寄之聲回蕩在街頭。
看了看斬在對方腰間的刀刃,又抬頭看了看那仇人的面孔,王文順突然有些失神。
與此同時,視線中的那張面孔上,也多了幾分疑惑。
“這么嚴重的”
一只大手摸到了王文順的頭上,動作是如此的溫柔。
“怎么樣還能保持理智嗎”
“我”
王文順死死地攥緊了刀柄。
他當然能保持理智,要知道他這一刀可是凝聚了他畢生的功力可為什么就是這必殺的一刀,卻連對方的皮肉都沒有破開
這不是天下第一刀嗎怎么會這樣憑什么這一切到底是為什么
“哎,也算是你運氣好,遇到的是我。”
一邊用言語安慰著面前這發狂的刀客,杜乘鋒一邊搖頭嘆息。
也確實,如果不是他來的話,換個別人來,恐怕就要被當場一刀斬死了。
“然后你就完了,煞氣入腦的時候殺了人,煞氣就更厲害了,到時候你會當街砍人,恐怕這一條街的街坊都會被伱禍害死當然這在你看來可能不算什么,但是你既然瘋了,那就會有更多的高手過來打死你,你這輩子也就到頭了。”
“”
面對著這份溫柔的安撫,王文順卻目眥欲裂。
他自己就是煞氣高手,又怎么還會用人來教這是在羞辱他嗎在羞辱他的刀法,羞辱他的力量
“你看看你,眼都紅了。”
王文順這邊越是憤怒,杜乘鋒這邊就越是搖頭。
“好了,好了,今天也算你運氣,都過去了來,聽我的話,松手。”
這樣說著,另一只大手卻已經扣到了王文順的腕子上,竟是要直接將那柄腰刀從王文順手里掰下來。
王文順又哪里肯讓步,這可是他的隨身佩兵,是他從小到大一直都在使用的戰刀,與他之間的聯系比親兄弟還要更加緊密更何況這柄刀此刻已經成為了天下第一的戰刀,這可是天下第一,天下第一
只要這一刀在手,他有信心,自己一定能修成真正的驚濤刀法,到那個時候他就已經不止是波濤了,他會是大海,會是風雷,他會立于云端之上呼風喚雨
可現在
他卻連刀都握不住。
他明明已經死命的握緊,可那柄刀仍舊逐漸脫離了他的掌控,這不只是力量上的不足,他甚至還感覺到,這柄刀,仿佛正在他的掌心打滑
“是因為,雨水嗎”
王文順一時間竟有些發愣。
“還是說”
還是說,他從一開始,就沒被這把刀選擇過
王文順莫名的想起了自己的亡兄,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聽到大哥死訊的時候,那個時候的他也是像現在這樣茫然,但馬上他的心就被復仇的怒火所填滿他一路查找著那個兇手的一切,那個用大戟劈死他兄長的兇手,他只想知道這到底是什么人。
而在他收集那些情報的時候,他也知道了,對方除了大戟之外,也會用刀。
雖然這一點很容易被忽略,但他的仇人,同樣也是個刀客。
“你”
王文順的視線死死盯著那柄即將脫手的戰刀,此刻的他已然明白了一切。
虧著他還以為自己戰勝了那所謂的天下第一刀,就意味著他已經成為了天下第一,合著對于這把刀來說,他也只不過是一個負責遞送的腳力這所謂的天下第一刀從來就沒有屬于過他,他僅僅只是暫時將其保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