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象中的悲痛,也沒有哭天搶地的虛假的表演,只有晚輩對長輩的哀悼。
“咚咚咚”
磕了仨頭。
伊秋水他們跪在楊軍身后,叫了一聲爺爺,然后也磕了三頭。
靈堂里正在爭論不休的人突然見楊軍來了,紛紛起身。
“軍兒,你怎么半夜到了,安國他們呢”
二叔楊棟向后看了看,沒有發現楊安國他們兄弟倆。
按理說,爺爺病逝,楊家的子孫都要回來奔喪的,只見大房的人,而的兒子孫子一個都沒見到。
“二叔,我們是坐飛機來的,安國他們估計后天才能到。”楊軍解釋道。
從四九城回山西老家,開車要四天四夜,即使輪流開,最少也要四天三夜才能到,別看楊安國他們提前一天出發,但是比楊軍晚了整整兩天。
“哦,原來是這樣啊。”
楊棟悵然若失道“安國安邦怎么沒和你們一起坐飛機回來”
二叔把飛機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從他表情上可以看出,他有點失落。
楊軍沒有說什么,而是和靈堂里的人打招呼。
“大眼叔”
“馬叔”
村子里稍微有點威望的人全在這里了,連同楊軍的本家堂兄弟大約十幾人的模樣。
“軍子來了。”
眾人紛紛和他打招呼。
恐怕是礙于楊軍的身份,他們說話的時候并不自在。
聽到動靜的王玉英從隔壁窯洞出來,先是把楊成道抱在懷里親了親,然后就領著伊秋水他們去了隔壁。
楊軍是又累又困,也想早點休息,可是作為楊家的長房長子,他不能拋下客人而獨自去睡大覺,只能在靈堂里守著。
每人散了一根煙后,二叔楊棟他們繼續剛才的話題。
“軍子,你是大領導,是見過世面的,你來說說,老爺子的喪事怎么辦”
大眼叔作為村支書又是長輩,首先開口。
“你二叔非要弄個什么治喪委員會不可,我的意見是不搞,軍子,你的意見呢”
楊軍沉思了一下,只說了兩個字“簡辦。”
“對嘛,我就說該簡辦嗎,你二叔和你堂叔他們都要大辦。”
“我跟你二叔解釋,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軍兒著想,他是領導干部,必須起帶頭作用嘛。”
楊軍道“大眼叔說得對,這年月大家日子都不容易,不宜大操大辦。”
楊棟“可是軍兒,咱們楊家大門大戶的,你爺爺的葬禮怎么能簡辦呢,這不是讓四鄰八村的看笑話嗎”
楊軍聞言,臉沉如水。
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二叔楊棟開始飄了,芝麻綠豆大的官就開始不知天高地厚了。
還大門大戶
哪里大了
“二叔,你現在也是干部了,你也要起帶頭作用啊,況且爺爺一輩子低調慣了,他若泉下有知,肯定也不愿意大操大辦的。”楊軍耐著性子解釋。
要不是他是長輩,楊軍早就沒好臉色了。
為什么不大操大辦,你心里沒點數啊
“軍兒,你爺爺不在了,這個家我最大,這事聽我的,先成立一個治喪委員會”
“二叔,你說錯了吧。”
楊軍突然打斷道“按照老一輩的規矩,那也該是長房當家做主吧”
“現在都是新社會了”楊棟嘀咕道。
“行,就按新社會的規矩辦,爺爺不在了,那也是我媽最大,也輪不到您當家做主吧”
這個二叔沒點眼力勁,當了幾天官,就不知道自己吃幾個饃了。
“這”
二叔楊棟被懟的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