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驕傲,卻不可以盲目,可以志存高遠,卻不可以好高騖遠。
明明修為還很低,實力還很弱,意識卻先一步以“天道”自居,哪怕這只是在深層入定的狀態中才有的特殊體驗,但這依然是“力”與“心”的脫節錯位。
念及于此,原本混混沌沌的“里世界”發生驚人的變化。
“里世界”天空,孟周意識的顯化,宛如一輪大日光源的物事忽然不再高高懸于穹頂,向著“里世界”本身墜落而來。
隨著這輪大日光源的快速墜落,不斷逼近,混混沌沌的“里世界”迅速縮小,在縮小的同時,“氣態星球”也變得清晰起來。
那是一只龜形的輪廓。
整個“里世界”的一切,都化入這只龜形輪廓之中。
“精”、“氣”、“神”都化入這只龜形輪廓之中,成為其輪廓組成的一部分。
最后,就連這輪意識所化、墜落而下的大日光源,也直接鑲嵌在了巨大龜形輪廓如山岳般穹窿而起的龜背之上。
宛如背馱大日。
“以前有句話說,肉身是橫渡苦海、到達彼岸的舟筏。
我這引申了一下,不僅肉身,精、氣、神全都是舟筏。”
一頭馱日巨龜,這是“里世界”的全部。
原本混混沌沌的“里世界”,自此徹底變了模樣。
而就在馱日巨龜形成的瞬間,仿佛只是一個閃念的恍惚,依然處在深層閉關之中的孟周,清晰的“看見”了自己的識海。
“看見了”自己閉關的靜室還有靜室之外的齊云峰,還“看見”了隱在現實界之后,比現實界更加真實、宛如亙古不變的“真實界”。
以前,當孟周進入深層入定狀態之時,除了身體還在現實界,意識仿佛完全去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遙遠世界。
現實界的身體更像是讓他能夠安全回歸的“現實錨點”,意識就像飛得又高又遠的風箏,若非還有一根線牽著,連回家的路都找不到。
除非現實界有危險,讓他感覺到強烈的不安,他對外界發生的一切都不會有絲毫的感應。
現在,深層入定、依然處在閉關狀態中沒有出來的孟周,卻能清晰的看見身周現實界、乃至真實界之中的一切。
孟周的注意力卻沒有停留在這些變化上。
很快,他全部的注意力就回到識海魂潭之中。
就在“里世界”中,隨著意識與世界相撞,撞出個“馱日巨龜”的瞬間。
孟周的識海之中也發生了巨變。
魂潭泛起漣漪,但潭底明月卻并沒有隨著漣漪泛起而變得模糊,依然清晰不變。
而就在這漣漪泛起之時,明月之下,出現了一只巨大的龜形輪廓,它仿佛將整個識海都馱在了龜背之上。
而潭底明月,就位于這巨龜馱負的正中心。
有神話說,有一只巨大的神龜,四足便是天柱,龜背之上,馱著整個世界。
孟周自然沒能耐真個攢出這樣一頭神龜出來,但馱個魂潭明月好歹是可以做成的。
不過,這頭龜形輪廓出現的時間并不長,隨著魂潭漣漪繼續激蕩,龜形輪廓已經消失不見。